“可……可我现在被鬼子特务关在这里,24小时有人盯着,想出去没那么容易。”曾昭衍心有不甘。
“既然我能过来,就代表我有办法。”李立峰毫不气馁,站起来胸有成竹,“不过我身边人手不够,需要你这边的同志来配合,手脚越麻利越好。”
准确点来说,自己不是人手不够,而是一个手下都没有。
曾昭衍左右有些为难:“人倒是不成问题,能找出来几个,关键是我现在跟他们联系不上。”
李立峰从容不迫道:“你现在只需要给一个可以联系上他们的地址,准确的接头暗号,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曾昭衍有些犹豫:“我被捕虽事发突然,但过去了有几天,组织上应该收到了消息,提前安排好人员撤离,跟我有组织关系的据点说不定已经不能用了。”
李立峰摇摇头:“再想想有没有别的据点,半公开的也行,只要能联系到值得信任的人,后面就好办了。”
现在抗日战争还未爆发,整个平津地区在明面上还是宋哲元说了算,更何况天津有着大大小小的租界,所以日本特务也只能在私下里行动,不敢大张旗鼓地做事。
因此,红党一些组织就直接光明正大做事,比如曾昭衍较为熟悉的天津学联。
凭借自己的手段,当然能找到组织的痕迹,并顺藤摸瓜。
但关键的地方在于,作为一个断了组织联系的人,贸然上门实为不妥。
这次行动,就是重新连接上组织关系的钥匙。
曾昭衍想了大概有两三分钟,不确定道:“有这么一个安全屋,是学联自己开的书店,打着卖古籍的幌子,私下里售卖我们自己出的进步刊物,比如《实话报》《华北烽火》《大众生活》等。”
李立峰站起身,忙问:“位置在哪里?”
曾昭衍毫不隐瞒:“法租界的秋山街9号,正兴书店。”
李立峰在心里将地址和名字默念了几遍,将其牢记于心。
算了算彼此间的距离,秋山街与日租界相邻,距离眼下所在的医院很近,走路十分钟就能到地方。
不过只知道这些情报还不够,缺少获信的手段。
李立峰从兜里拿出来一瓶牛奶,将贴在瓶子上面的标签纸完整地取了下来,再摸出来一根棉签,然后将这三样东西递了过去。
曾昭衍愣了愣,推辞道:“这些东西我可喝不了,到了肚子就得窜。”
李立峰神秘笑笑:“这些可不是让你喝的,而是用的,让组织内的同志看到后就能明白你的处境。”
“用的?”曾昭衍打量了这三样东西片刻,很快反应过来,面上也随之露出喜色,“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了,你是让我用棉签粘牛奶,往这标签纸上写字,来传递我的情况。”
李立峰上扬着眉毛,笑道:“准确点来说,是写在便签纸的背面,这样即便有水痕,敌人也不容易发现。”
曾昭衍连连点头:“你又提醒了我,全按照你说的来。”
如果不是条件有限,李立峰也不会选择牛奶作为隐形墨水,这东西实在是太常见了,碘雾、紫外光和加热手段都能让其显形,保密性很差,不如鞣酸、酚酞、醋酸铅等高级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