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行速甚快,地势又熟,只见她们穿花绕树,片刻间,已到了望花楼下。
徐凤眠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躯魁梧的劲装大汉,手中高举着一盏红灯。
周雄英仍然是穿着一身华丽衣服,赤手空拳,但他身后却排列着一行怀抱利刃的劲装大汉。
但见玉兰脚步加快,两个飞跃,人己到周雄英的身前,欠身说道:“徐爷和三姑娘大驾已到。”
周雄英转身迎了过来,笑道:“有扰两位清兴,兄弟不安的很。”
徐凤眠道:“言重了,那犯庄之人哪里去了?”
周雄英笑道:“已进了望花楼。”
徐凤眠道:“周兄,为何不拦住他们呢?”
周雄英笑道:“他们指名要闯望花楼,如若不让他们试试,只怕他们死也难以瞑目。”口气平和,若无其事似的。
但见火光闪动,望花楼一十三层,同时亮起了明亮的灯光。
徐凤眠心头纳闷,暗道:哪有敌人想到哪里,就让他到哪里去,这倒是未闻未见之事。
周雄英低声笑道:“怎么?徐兄和三姑是否想登楼去瞧瞧他们的搏斗?”
徐凤眠按捺不下好奇之心,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兄弟倒是想登楼见识一番。”
周雄英笑道:“好吧!咱们就上楼去看看吧!”回顾身侧的玉兰、金兰一眼,说道:“你们回兰花精舍去吧!”
二婢躬身一礼,返身而去。
周雄英目光一转,扫掠了那些怀抱利刃的劲装大汉一眼,接道:“你们守在楼下,如若那登楼之人,能够全身而退,便送他们出庄,不许为难。”
徐凤眠只听得暗暗赞道:这周雄英的气度,果然非常人能及。
只见周雄英双手抱拳,微微一笑,道:“徐兄和三姑娘请。”
唐三姑正待谦辞,瞥见徐凤眠已大步进了望花楼,便即刻举步紧随徐凤眠身后而入。
周雄英负起双手,走在最后。
徐凤眠凝目望去,只见守护第一层楼的劲装人,面色苍白,靠在壁上,手中一柄锯齿刀,垂在地上,右臂间鲜血湿透了大半个衣袖,显然受了重伤。
周雄英对伤者淡淡一笑,道:“怎么?他们上了第二层吗?”言语间,既无慰问之意,也无代他疗治伤势之心。
那大汉挣动了一下身躯,说道:“奴才无能,挡不住来犯之敌……”
周雄英接道:“不要紧。”
他牵着徐凤眠、登上了第二层楼。
只见守门之人,盘膝坐在地上,身前放着一把奇形外门兵刃万字梅花夺,双眼眼角和两个嘴角间,尚在滴着鲜血。
周雄英微微一皱眉头,沉声问道:“来人呢?”
那人道:“奴才中了一掌,伤及内腑,被他们冲上去了。”
周雄英道:“徐兄,咱们上三楼看看。”拉着徐凤眠,奔上三楼。
三楼上打斗痕迹尤新,那守楼的劲装大汉,抱着左臂,靠在一张木桌上。
周雄英不再问那伤者,拉着徐凤眠直登四楼。
烛光照耀之下,只见那守楼大汉,仰卧在地板上,全身有四五处创伤,仍在流着鲜血。
一阵兵刃的交击之声,由五楼传了下来。
周雄英道:“徐兄,来人正在五楼,咱们快去看。”
徐凤眠见那躺在地上的守楼人,伤势甚重,而且鲜血仍然不停往外涌出,显然已经无能自行运气止血,如果不及早设法相救,纵然伤势不碍,亦必将流尽身上之血而死,心中甚觉不忍,挣脱周雄英握住的右手,说道:“这人伤的很重,咱们救救他吧。”
周雄英微微一笑,也不阻止。
唐三姑抢先奔了过去,掏出金疮药,敷在那大汉四处伤口之上。
徐凤眠右手连扬,点了他四处穴道。
那大汉微微一挺身子,道:“多谢。”
徐凤眠道:“一个时辰,最好不要移动身子。”
但闻楼上兵刃的撞击之声,十分猛烈,显然,恶战已到了紧要关头。
徐凤眠顾不得再和那大汉说话,翻身一跃,直奔五楼。
五楼上正展开着一场猛烈的恶战,剑花错落,刀光如雪,裹起了两条人影。
靠在楼梯口处,站着一个胸垂花白长髯的老者,右手握着一个李公拐,另一个三旬左右的大汉,手中横着一柄长剑。
那老者神态沉着,望了周雄英和徐凤眠等一眼,仍然不动声色,但那大汉却有些沉不住气,长剑一挥,挡住了三人。
周雄英微微一笑,道:“兄台尽管放心,我等并无出手之意。”
那老者冷冷说道:“你倒有自知之明。”
徐凤眠走在最前头,大汉伸来长剑,剑尖直逼徐凤眠的胸前,不及半寸,徐凤眠心中极是厌恶,冷冷说道:“拿开。”
左手一拂,暗蓄修罗指力,弹在剑身之上。
但闻铮的一声,大汉手中长剑,突然脱手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那胸垂花白长髯的老者,脸色大变,望着徐凤眠,说道:“兄台好惊人的一指禅功……”
徐凤眠淡淡道:“在下所使的,并非一指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