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眠轻轻叹息一声,道:“一句话的承诺,事关终生,也难怪他要离你远去了!”
包东摇头说道:“我那义弟,绝不是这等含糊之人,他纵然要走,也定是清清爽爽,绝不会拖泥带水,但此事关系太过重大,他一时难以决策,所以才走罢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在下有一事相求徐兄!”
徐凤眠道:“只要力所能及,无不应允。”
包东道:“如若我兄弟决心要和我割袍断义,划地绝交,徐兄请看在我的份上,不许出手拦他。”
但见一条人影流矢一般奔了过来,绕着两人打个转,又疾奔而去。
徐凤眠看的真切,来人正是那债阎王包西,当下一挺胸,道:“包兄也无须太过为难,武林中人,视声誉重过生死,如果包兄有些后悔了,亦不必为此承诺所苦,尽可离此而去。”
包东双目中暴射出无限欢愉之色,但瞬即消失不见,长长叹一口气,道:“我包东一生之中,从没有说过不算的话,武林同道看得起闽滇双贾,其因在此,我包某人也因此自傲江湖,这是我包某人一生奉行的金科玉律,头可断,血可流,信念不可屈辱。”
但闻步履之声,传了过来,包西又跑了回来,走近两人身侧,突然停了下来,缓缓说道:“大哥,小弟想了好久,才决定下来……”
包东哈哈一笑,接道:“为兄已和徐兄谈好,他已答允不阻拦兄弟,咱们兄弟半生劳碌,积聚的珠宝,算是归兄弟你一个人所有……”
包西接道:“小弟想来想去,还是要追随大哥,不论天涯海角,刀山剑林,生死不离。”
包东一皱眉头,道:“你并未亲口允诺,尽可独行其是,何苦要终身受人之命,兄弟你……”
包西道:“我知道,但大哥答允了,和小弟亲口承诺,有何不同。”
此等友爱诚挚之言,出自他的口中,仍是有些冷冰冰的味道。
包东轻轻叹息一声,道:“都是为兄的害了你。”
徐凤眠突然一抱拳,道:“两位肯答应,帮我找寻我那聂姐姐,兄弟已感激不尽,此后咱们是兄弟相称,平起平坐,不要再谈那些终身受命的事了!”
包东哈哈一笑,道:“徐兄的年岁不大,胸襟气度,实非常人所及,既是如此,兄弟也不再谦辞,从此刻起,徐兄是我们龙头大哥就是。”
徐凤眠道:“兄弟这等年岁,如何敢当……”
包东接道:“武林之中,强者为高,原本也无年岁之分,大哥请受兄弟一礼。”说完,一撩长衫,拜了下去。
包西紧随着包东拜倒地上。
徐凤眠也急忙以大礼相还,相对一拜而起。
包西突然说道:“徐大哥,做兄弟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徐凤眠道:“江湖阅历,我不如两位多,这方面,还得多多承蒙指教了!”
包西道:“大哥言重了……”
他仰起脸来,望着满天繁星,重重的咳了两声接道,“我们今夜一诺,必须终身奉行,但却是只听你大哥一人之令,至于其他的人,不管和你徐大哥什么关系身份,咱们可是不卖这份交情。”
徐凤眠沉吟了一阵,道:“这个,任凭两位。”
包东道:“兄弟也有句不当之言,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大哥这身武功,是不是从那血影粘花花无欢学的?”
徐凤眠道:“不是,不过那三位授艺前辈,都已多年绝迹江湖,说出来,只怕两位也不知道。”
他年轻面嫩,面对着两个几十岁的大汉,实在叫不出兄弟二字。
包东哈哈笑道:“大哥如果有不便告人的地方,那就算了,若是无碍,何妨告诉小弟们听听。”
他心中对徐凤眠在短短五年多的时间中,有得这样一身成就,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疑问重重。
徐凤眠道:“都已是自家兄弟,说说自然无妨,但,两位却不可随便告人!”
包西道:“大哥放心,小弟等岂敢乱谈大哥的出身。”
此人的声音,总是带着一股冰冷之味,纵然是天下最柔和的言词,从他口中说出来,听来也有着冷若冰霜的感觉。
徐凤眠道:“我这身武功,得自三位奇人,义父南逸公、恩师庄穆辰,还有位姑姑柳仙子。”
包东双目圆睁,道:“这三人还活在世上吗?”
徐凤眠黯然说道:“他们隐居在三圣谷内……”想到别离三位老人时,那等情景,心头一酸,再也说不下去。
包东道:“大哥旷世奇遇,能得这三位老前辈的垂青,各传绝艺,那是无怪大哥的成就,超逾了武学常规。”
包西接道:“血影粘花花无欢,十年前恶名已震动江湖,大哥和他交往,还望要小心一些!”
包东道:“花无欢,周雄英,阴险毒辣,最擅暗箭伤人,他们结交大哥,恐怕是别有用心,唉!大哥的事,小弟们本是不该多问,但此事关系大哥安危,务望大哥多多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