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芍夫人冷哼一声,接道:“不论她如何的传神、动人,还不是一幅像,岂能和真人相比!”
周雄英偶然的神志,突然一清,道:“夫人说的不错。”
云阳子又从怀中摸出一本绢册,道:“这本三奇真诀,想来也不致使四位失望。”揭开黄色的绢皮,高高举起。
红芍夫人等的目光,是何等敏锐,纵然在深夜之中,亦能见物,那绢册上字虽不大,但在几人的目光中,却是清晰可见。
这几人都有着精博的武功,看了数行,已瞧出上面所记,果然是极深奥、绝世的武学。
红芍夫人秀眉耸动,似想跃过小船抢夺,但却被宇文邕施展“传音入密”之术阻止,说道:“夫人不可造次,那终南双侠,在武林久负盛名、是两个极难缠的人物,力搏起来,咱们纵然不致落败,只怕也难以抢得三奇真诀,和那玉仙子的画像,何不以假药换回二物再说。”
只见云阳子双手一合,收了绢册,道:“诸位已然过目了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当知贫道所言不虚。”
红芍夫人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递了过去,道:“这瓶中有三粒丹丸,专解金虻之毒,每隔两个时辰,服用一粒,三粒服完,毒伤可愈。你把那玉仙子的画像,和三奇真诀一齐递来,咱们一手交药,一手交货。”
云阳子淡淡一笑,道:“夫人,这交易未免是不公平吧?”
红芍夫人温道:“一手交画,一手交药,哪还不公平?”
云阳子道:“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夫人已然看过,那是货真价实,毫无虚假的了,但夫人瓶中的药物,如何能让贫道相信不是伪药。”
红芍夫人道:“要如何你才能够相信?”
云阳子道:“敝师兄现在五里外一座茅舍之中,劳驾夫人同往一行,只要药物确能救活贫道师兄,贫道立刻奉书献画……”
宇文邕哈哈一笑,接道:“道兄之话,未免是有欠思考,咱们相约在江心之中,以真诀和玉仙子画像,易药换物,而且规定双方只许四人参与,不得多带一人,这规定是道兄所订,此刻,不但要我等到江岸上去、而且还要等令师兄醒来之后,才能算数,此等之言,从道兄口中说出,前后不足半日,但是却自相矛盾,不知道兄如何自圆其说?”
云阳子道:“宇文先生能够想出一个办法,证明红芍夫人手中玉瓶内的药物,确实是专解金虻巨毒的丹丸,贫道就立刻奉过书画。”
宇文邕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云阳子似乎已瞧出,这四人之中,以红芍夫人为首,合掌欠身说道:“贫道既出示玉仙子的画像和三奇真诀,确系诚心以二物换药,贫道以武当派数百年来的信誉担保,绝不会有诡计,引诱夫人等人入伏。”
徐凤眠突然接口说道:“道长之言,甚是公平,我们应该如此。”
红芍夫人柳眉儿扬了一扬,娇声说道:“小兄弟,你说什么?”
徐凤眠道:“彼此之间,相对为敌,那是难怪人家不能相信咱们了。”
红芍夫人笑道:“小兄弟的意思,是咱们应该真的救活那无为道长了?”
徐凤眠道:“那是当然的了,一诺千金,岂可使诈。”
红芍夫人咯咯一笑,道:“好吧!就依小兄弟之见。”
玉手一挥,接道:“道长带路。”
云阳子望了徐凤眠一眼,掉转小船,径直向江畔驰去。
周雄英划动小船,紧追云阳子小船而行,一面低声对徐凤眠说道:“三弟,咱们此来,只是听命红芍夫人行事,且不可擅作主张。”
徐凤眠本待反驳、却又咽了下去,道:“二哥责备的是,小弟以后不再多言。”
红芍夫人回眸一笑,道:“无碍,你有什么尽管说出来,说错了也不要紧。”
两艘快船,疾驰在滚滚的江流中,不大工夫,已靠江岸。
云阳子一跃登岸,回首肃客,合掌说道:“有劳夫人跋涉。”
红芍夫人笑道:“就算那无为道长在龙潭虎穴中养息,我也是一样的敢去。”
展临昭冷哼一声,道:“好大的口气。”
红芍夫人秋波一转,道:“你若是不信,何妨试试?”
云阳子厉声叱道:“师弟不许多嘴……”
回首对红芍夫人笑道:“夫人说笑了。”
这位玄门高人,一心以掌门师兄的安危为重,处处忍气吞声,耐受着冷嘲热讽。
终南二侠大部分保持着缄默,很少开口。
这是处荒凉的江岸,极目不见渔船人家。
云阳子当先带路,提气疾走,穿越过一片杂林,到了一座破落的茅舍前面。
云阳子停下脚步,道:“敝师兄就在茅舍中养息,夫人请进。”闪身让到一侧。
红芍夫人也不客气,一低头,当先进入屋内。
云阳子横跨一步,挡住了宇文邕,紧随红芍夫人入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