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室中更加黑暗,徐凤眠数处穴道受制,连眼力也受了影响。
凭借着窗外透入的一点星光,只见毒手药王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药箱,打开箱盖,取出了两只细小锋利的铁管,两个铁管之间,连有一道皮管。
毒手药王回过头来,望着徐凤眠微微一笑,道:“你若是想死得舒服一些,那就乖乖的听从老夫的吩咐,如果妄动挣扎之念,只有睁着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毒手药王双手开始在他女儿的身上推拿起来,但见他手臂伸缩,口中不时发出深长的呼吸之声,显得十分吃力。
徐凤眠尽量侧过目光,看那躺在褥子上的少女,穿着一件深色的衣服,毒手药王的手指,不时带起她身上的衣服,露出来雪白的肌肤。
时间在沉寂中过去,但徐凤眠心中却是思绪如潮,历历往事纷至沓来。
他想到慈爱的双亲,重伤死去的雪姨,和一直索绕于心头的聂仙儿,不禁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黯然一叹气。
突然间,响起一阵细微的娇喘之声,紧接着,是几声长长呼吸。
耳际间响起毒手药王的声音,道:“孩子,过了今夜,你就会和好人一样了,爹爹带你游历那名山胜水,吃尽人世间的山珍海味,骑马走山川,坐船行四海,看尽天下好风光……”
徐凤眠暗道:这人虽然对别人心狠手辣,但对待自己的女儿,却是慈爱的很。
但闻那娇喘之声,愈来愈高,那女子似已清醒了过来。
又过片刻,响起了一个娇弱轻柔的声音,道:“爹爹呀!这是什么地方?”
毒手药王道:“这是咱们借宿人家的好地方,快些运气和爹爹的内力接合起来,等你行血全开,爹爹就要给你治病了!”
那娇柔的声音又道:“爹爹呀,怎么不点起灯火呢?”
毒手药王道:“不用点灯了,爹爹目力过人,不点灯也可以替你治病……”突然住口不言,凝神静听。
徐凤眠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是有人来了吗?凝神听去,果然隐隐听到了说话之声传来,心中一喜,暗道:不管来的什么人,只要走近此地,我就大声呼叫……
心念初动,突然哑穴一麻。
原来毒手药王早已想到徐凤眠可能叫喊,先点了他的哑穴。
但闻步履声,愈来愈近,竟然是直通门外。
一个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这数日来,咱们奔走不停,也未和龙头大哥通个消息。”
徐凤眠一听之下,已然辨出是债阎王包西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长长叹息一声,道,“那花无欢阴险毒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旦和他有利害冲突,便绝不会顾惜结拜之情。金兰之义。”
徐凤眠听出这声音,正是金算盘包东和债阎王包西二人。
徐凤眠心情一阵激动,心想:以金算盘包东为人的精细,必会进室内查看一番……
可惜的是,他只能用心去想,口不能言,手脚也不能动一下。
这时,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刚由昏迷中醒过来的少女,沉重的呼吸,或弄出些什么音响,惊动闽滇二贾。
倾耳听去,除了微微可闻的微声呼吸,那姑娘似乎也被毒手药王点了穴道。
徐凤眠唯一的希望消失了,因为这微弱的呼吸之声,绝无法传到门窗紧闭的室外。
只听债阎王包西说道:“你是说那花无欢会杀了咱们徐大哥?”
包东道:“就算不杀他,也会想出别的办法控制于他,那花无欢诡计多端、手段毒辣,他作出的事情,怕咱们想也想它不到,昔年为兄曾经亲眼看到他诱杀少林四位高僧,手段的卑下、阴毒,实非他那等身份之人,该做出来……”
债阎王包西接道:“那咱们总得想个法子,打听一下徐大哥的下落才是。”
徐凤眠暗暗想道:这包西终日里寒着面孔,言语冷漠,想不到他却是个古道热肠、情义深重的人。
包东道:“不错,咱们要设法探听龙头大哥的下落,看来只有冒险一探百花山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