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利一脸丧气地往旁边挪了一个位子,顿时将那个位置原本的僧人给挤到了一旁,但是那僧人见慧利和乔野没一个是自己惹得起的,便同样一脸丧气地再往身旁挤了一个位置。
如此推搡之下,原本数年如一日固定不变的位置,竟然齐刷刷向后退了一位,这就让后面几排和尚有些搞不清楚头脑,但是眼看早课即将开始,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急忙占好自己的蒲团,等待着早课的开始。
但是这样就有一个问题,总有一个人是没有蒲团的,那个倒霉的家伙便只好硬坐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一脸地郁闷。
玄惭这时走了进来,就看到缘根坐在地上,不由得好奇道:“缘根,你的蒲团呢?”
缘根向是找到了主心骨,急忙起身诉苦:“今日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齐齐往后退了一位,到我这里就没有蒲团了,您得给我做主啊。”
玄惭眉毛一拧,顿时看向前面几排,他是玄字辈的,有资格坐在最前排,同时对于身后几排的位次很清楚,所以打眼一看就知道从慧利开始就乱了座次。
他刚要朝慧利走过去,目光却在不经意间与乔野对视在一起,乔野一看熟人登时就招起手来,示意玄惭赶快过来。
缘根这时也看到了乔野,顿时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赶忙道:“大师,就是那个小子占座位乱了次序,您......”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玄惭一脸愉悦地朝着乔野招了招手,两人显得十分的熟络,缘根后面的话登时就说不出口了。
玄惭只留下一句“赶快坐下”,就朝着前排走去,留下一脸郁闷的缘根,再次坐在冷冰冰的青石板上,屁股底下的寒意透入骨髓,却也比不上心里的冰凉。
看着玄惭走过来,乔野冲着一旁的慧利说道:“玄惭,厨房的首座,我朋友!”
慧利冷冷道:“厨房并非分院,何来首座一说,不过是个厨子罢了,有什么好得意显摆的?”
他这话说的声音不大,只是说给乔野听,但是这时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以至于最后那两句却被玄惭听得清清楚楚,玄惭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原本还想走过来的他,只是遥遥冲着乔野笑了笑,便走向了自己的蒲团。
乔野咧着嘴,怪笑一声:“你惨了,玄惭这人小心眼......”
慧利心中慌乱,但是嘴上却不愿认输,便又说了一句:“那又怎样,他能如何?”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压低了声音,以至于除了身旁左右的人能听见,再远一两个人都听得不甚清楚,原以为玄惭肯定听不到,但谁知乔野却突然来了一嗓子,打破了整个礼堂的宁静。
“玄惭师叔,慧利师兄说你一个厨子,又能拿他怎样,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但我就想问一下,你觉得他说的对吗?”
“你!”慧利一瞬间脑袋上脸上都是汗,伸手就要去堵乔野的嘴,但是乔野却陡然一缩,整个人就坐在了蒲团上,闭目凝神,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也让慧利的双手捉了个空。
玄惭的声音这时悠悠传了过来:“贫僧一个厨子而已,自然不能拿他怎样了......”
说罢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身后发生的事。
而慧利急忙伸出手,刚要说话,就看到前一排自己的师傅玄寂大师,正幽幽地盯着他看,那深邃的目光仿佛一潭古水,毫无波澜,但就是这样的目光,能够坦然承受的人屈指可数,至少乔野都办不到。
慧利在这样的目光下,悻悻地缩回手,缓缓坐到蒲团上,双眼一闭开始默诵经文,但即便是紧闭双眼,他却依旧能感受到那渗人心神的目光。
乔野睁开眼睛,恰好与玄寂对视到一起,面对那双眼睛,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便缓缓转头看向另外一侧。
另外一侧的僧人眼看着慧利一步步吃亏吃到雪崩,哪里还不清楚乔野的厉害,此刻眼见乔野看向自己,连忙冲着他笑了笑,一脸地讨好。
“师兄贵姓?”
乔野话音一出,那僧人脸色骤然一边,满头的汗珠登时就浮了出来,顺着眉梢眼角就流淌了下来,看的乔野一愣一愣。
下一刻,安静的礼堂再次响起乔野尖细的童音。
“老师老师,这位师兄,就是这位师兄,他好像很不舒服!”
“我申请带他去看病!”
“再拖下去会出人命的!”
那僧人哀嚎一声,便昏迷了过去。
“看吧,我就说要出人命了,你们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