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众人将目光放在雷子身上，专注摆弄着摄像机的他灵机一动，试探问道：“曾经的你？”

他看着台上的林弦，下意识想到的就是这首。

“行。”也没等个什么投票什么的，林弦干脆地答应下来。

握着麦克风，他深吸一口气，想找下感觉。

眼前是三面台，空荡的，像是被浪潮冲散后干净的沙滩。

他也曾幻想过，自己会不会成为被时代巨浪打翻的一堆细沙。

但是又不一样，因为台下那站着的寥寥的几十个人，像是归港的浮标，他们沉浮，老旧，却不会下落。

林弦微微一笑，就要跟着伴奏开口。

然后突然脸色一变，走下凳子，给了旁边的高成炫一脚。

嬉皮笑脸的高成炫哎哟一声：“这不是好久没使过了吗，走个音也很正常，不敢了不敢了。”

他清楚的知道林弦在舞台上是怎么样的状态，极致的认真专注，精细到舞台上每一个点，任何瑕疵都不行。

刚才故意稍微走个音，屁股上挨的那一脚，很有当年熟悉的味道。

高成炫笑着笑着，逐渐正色起来，是了，还是那个首席，就和当年一模一样。

前奏没有因为中间的小插曲中断，当高成炫的吉他成功跟上的时候，林弦拿起了麦克风。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你四海为家。”

和记忆里的声音不同，它更醇厚，更清澈，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更能让人红了眼眶。

林弦觉得这首歌选得很好，年少时自己听到这首歌的时候，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只闻其声，不懂其意。

后来经历许多，再唱时，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除了音乐，自己的生活容纳不下其它。

直到现在，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原来自己还是那个自己，依然会为音乐无休止的触动。

就像呼吸，无法割舍。

他放下麦克风的手又拿起，放在嘴边，随着一声鼓点重重落下，音调徒然拔高！

“Di Li Li Li Di Li Li Li Den Da！”

仿佛一道电流穿过浑身，台下的雷子猛地搂住洪晓的肩膀猛摇，激动得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甩在对方的衣服上。

台下举着手机当荧光棒的妹子们蹦了起来，用着大白嗓嘶吼着跟唱，主打一个反差。

音响设备很好，好到林弦的声音完全清晰。

音响设备也不是很好，伴奏和换气的间隙里，林弦能听到台下不知道在瞎吼什么。

才多少人就想抢麦？

林弦微微勾起嘴角，又踹了高成炫一脚。

高成炫笑得很开心，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紧接着手中节奏一变！

首席要开始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