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县来的?严县令?”
古色古香,韵味十足的书房内,一位耄耋老人正在悠悠动笔,手中的紫狼毫挥洒写意,落笔时浓墨如钢,淡墨如柔,一看便知是位书法大家。
之前还很不耐烦的小厮小心地远远站着,生怕打扰到这位老人,听见问话,才赶紧回道:
“他们还带了一封信!”
“念。”
老人没有停笔,小厮便将信拆了,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待念到一半时,老人的眉头就已经皱了起来,笔锋有些迟钝——
“又是这些事!”
苏怀民看着已有瑕疵的笔锋,叹息一声,竟将整张宣纸都揉成一团,扔在一边:
“直接给我。”
小厮将信递过去,苏怀民人虽老了,眼神却还好使,稍微扫了几行便知来意,他收好信,放进柜子里,问道:
“就他们两个?”
小厮闻音知意,小声道:“还有一辆马车,像是个商人。”
“商人?”苏怀民挑了挑眉,脸色舒缓起来:“商人也有向学之心,难得,难得啊,让他们进来。”
等方泉和林老爷进来,苏怀民已换了一身青色儒袍,笑容和蔼,问了几句严县令的事情,林老爷自然都挑好的说。
又问方泉一些经义解释,考较他的学问,看着似乎也很满意,林老爷试探的问了句何时能入学,苏怀民打了個哈哈,只说是需要再过两天,查验身份,转移学籍之类的事,若是没什么意外,自然就能入学。
方泉两人自是大喜,又唠了一会,苏怀民表现出几分疲态,两人便识相的告退。
待他们走后,苏怀民又精神起来,他快步来到书房,只见桌上已经放了三轴字画和一套笔砚,不禁眉眼带笑。
对于笔砚,苏怀民只看了一眼,就放在一边,而这三幅字画,则是小心翼翼的打开——
“还算凑和,起码是真品,也算用心了......”
待全部展开,他就有些失望了,这几幅字画虽然在外面卖的贵,但其实水平一般,苏怀民曾经看过,但没有下手——他根本不需要自己买。
此时,一个书童来到屋外,小声道:“老爷,今天这人......要出意外吗?”
苏怀民还在欣赏字画,头也不抬,随意道:“哪有那么多意外可出,和那两边打个招呼就是。”
“是插班,还是明年?”
苏怀民本想说明年,但想了想这三幅字画,便改口道:“人家千里迢迢从庆元赶来,何苦让他再等一年?不还有几个空吗,让他插进去便是。”
“老爷慈悲!”
......
从苏府出来,方泉有些感慨道:“我还以为苏教授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原来是我误会了!”
林老爷却是提点到:“别那么轻易下定论——你没发现,当我们进来的时候,那看门的小厮就上我们马车拿东西了!”
方泉有些疑惑:“这有什么不对,那些东西本来就是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