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终于擦干净了,卫辞青扔了手中的丝帕,朝她伸手,指尖轻点:“到我这儿来。”
花颜看着卫辞青心生犹豫,她将那血玉手镯还给大公子时,本是存了让她们之间一刀两断的心思,可万万没有想到,就算她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大公子也不会轻易放走她。
直到她如今看见卫辞青,才骤然反应过来,以大公子的性子,别说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就算她只是个物件儿,进了他的房中也绝不让旁人沾染半分。
看他擦手的动作便知道。
花颜紧张地咽了咽,仔细看了看左右,幸好大公子进来时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门,二公子礼佛向来不喜欢除了红豆之外的人侍奉,也没有别的僧人,只剩下她和大公子,还有一个昏迷倒地的二公子。
她一步步朝他走过去,用尽力气迈出一步又一步,才堪堪到了他的面前,谨慎福身:“大公子。”
“嗯。”卫辞青抬眸瞧了她两眼,轻飘飘地问:“今日又教了你些什么?”
花颜低头,抿了抿唇才答:“回公子…今日橘红娘子什么都没有教,只是让奴婢来侍奉二公子礼佛。”
若是让大公子知晓,怕是又是一场雷霆之怒。
“哦?”卫辞青饶有兴趣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他笑得讥诮:“莫不是你以为,本相比你还不了解老夫人?若只是让你简简单单的侍奉,又怎么会大费周章地将魅香楼花魁接来?”
“奴婢…”花颜想不出怎么遮掩,也想不出怎么解释,不知道怎么,每每一到大公子面前,只要他轻飘飘淡漠的一眼,便能轻易将她浑身所有的虚假都识破,根本不容她半分辩驳。
像是料到她无话可说,卫辞青微不可见地弯了弯唇,走到供桌前,修长如玉的手指随意在一旁抽出三根香,指尖轻碾了碾放在烛火上点燃,慢条斯理地轻轻吹去香顶的灰烬,随手插在供桌最中央的香炉上,“你猜我那母亲突然着急让你去服侍卫昼然,甚至不惜用上给他下欢情药的法子?”
随即,只见他双手合十,食指尖贴着眉心,轻轻俯了俯身子,眉眼依旧淡漠凉薄,没等花颜说话便玩味道:“因为他,潜不下心礼佛两日,便又以剃度威胁我那母亲将红豆接来,母亲自然不肯,便想到了和红豆生的有五分相像的你。”
花颜嘴唇发白,俏脸更是苍白,她大致能猜到是二公子想要剃度,却没想到二公子是为了红豆,而她也只是卫老夫人手中的一个……用来勉强替代红豆的影子。
花颜苦笑一声,轻声道:“奴婢…多谢公子告知。”
卫老夫人的安排她虽然有些惊讶,却也算是意料之中,花颜抬眼看向他清傲颀长的身影,那他来又是为了她的什么呢?
卫辞青脸上挂着漫不经心地笑,一眼就像是洞穿了她心中的疑问和想法,淡淡挑眉:“卫昼然只将你当影子,本相虽不能给你妾室的身份,但总归在本相这儿,朱颜就是朱颜,无需做旁人。”
“奴婢…奴婢不懂公子的意思…”一句给不了她妾室身份,花颜嘴中像是一口口嚼了好大的黄连,苦得她心都抽着疼,只能勉强扯唇当做听不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