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小的侍卫说道:“昨天桃花院的小翠看到一个白影,在路上飞窜,吓得今日都没有当差。”
另一个侍卫说道:“我听说是秋丽才人有怨气,魂魄没有走,就在这府里。”
小个子侍卫打了激灵说:“不要吓我,我胆小,晚上我睡不着觉”。
正在两个侍卫说话时,旁边的小门突然打开,里面并没有人出来,也看不见一丝光亮,两个侍卫正停下来观看,突然从门里伸出了一只死亡般的爪子,这只手慢慢逼近两个侍卫。“有鬼,有鬼”两个小侍卫惊恐的声音响在王府的上空。不几日王府里就到处传秋丽才人的鬼魂在王府不肯离开,有怨气的消息,到了晚上各院都早早地上锁。
百合院里,各院的主子都给大妃来请安,大妃端坐居中,乌兰才人说道:“这几天听宫女们说府里闹鬼,说秋丽才人有怨气。”吉雅才人也跟着说:“昨日嫔妾晚上就看到了,一个白影在院外飘过,吓得嫔妾一宿都没有睡着,有个胆大的侍卫跟着白影,侍卫回来说白影到了秋丽原来的院子就没有影了。”大妃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说道:“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鬼,你们不要说这些,不然下边的宫人更是没规矩的。塔娜,秋丽的院子荒了有三年了,今天让内室处的人打扫一下,还有让那日松加大每天侍卫巡逻,心中无鬼眼前自然干净,大家今后不要再说了,散了吧。”
众人走后,塔娜端上一碗安神汤说道:“娘娘这是赵医官给您配置的安神汤,喝上一碗养养精神。”大妃喝下安神汤闭上眼说道:“可能是最近忙桑榆的和亲的事情,我总是做梦,心神不宁的,塔娜你说真的是秋丽要找我吗?”正说到这里,外面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祖里,祖里满脸全是汗,一脸惊恐说道:“启禀大妃,奴才带着人到秋丽才人的玉清院打扫,进来屋子,飞出无数只蝙蝠,在院子上盘旋,还咬伤了一个侍卫。”大妃听了从榻上坐起来,觉得心头恶心,一口吐出刚才喝的安神汤。
梆子一下一下地敲着,大妃在床上睡不着,总觉得眼前有东西,猛地睁开眼,发现秋丽正在自己的跟前,双手正伸向自己,大妃握住秋丽的双手大叫起来。只听到塔娜在一旁喊着:“娘娘,醒醒。”剧烈地摇晃让大妃从梦魇中醒来,大妃头上全是汗,缩在一起发抖。
自从大妃下令之后,那日松加大了侍卫巡查的次数,有时还会跟着巡查。一晚正在巡查,突然看到一条白影飞过,那日松急忙带着侍卫追击,那白影飘进古纳的桃花院,侍卫正要敲门,里面传来几个女人惊恐的叫声,大门打开,不见白影,只看到古纳才人披头散发地站在院子里,已是瘦骨嶙峋,如同一副骷髅,古纳在院子里大叫一阵才安静下来。侍卫找遍整个桃花院也没有见到白影的踪影。
一时间王府是阴风瑟瑟,大妃也是心神不宁,晚上总是噩梦缠身,取消了每日的请安,让大家都在各院呆着,曾王府如死水一样得静。
曾王在建章院里看书,近日也是有所耳闻府里闹鬼的事情,问身边的祖里:“祖里你最近听到府里闹鬼的事情吗?”祖里回答:“奴才从几个侍卫听到一些,有个侍卫还亲眼看到白影,说是总在秋丽才人的玉清院出现,大世子加大侍卫的巡查可是还是没有抓到鬼。”曾王说道:“本王是不信世间有鬼,只是人心里不干净吧。”
桃花院的宫女苏日娜疾步进来行礼说道:“回禀王爷,古纳才人自从从马背上摔下来已经有半年了,现在腿上的伤已经好了,可以身体一治不好,近日又受到惊吓,医官说不太好,请王爷前去看看。”曾王抬起头来,和祖里前往桃花院,还没有走近桃花院已经听到了哭声,曾王进来桃花院,贤妃、贵妃、如素都已经到了。
古纳薨了。如素没有声音地哭泣着,任泪水在脸上横流,古纳身穿素雪绢裙,祥云髻上没有任何的配饰,她脸上仿佛发出一种幽灵的光辉,尖尖的鼻子,紧闭的眼皮,眼角和嘴角之间的一道很深的泪沟,都能看得清楚,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如素折下几朵桃花,戴在古纳的头上,桃花院主戴桃花,惨白的脸上映上一丝的红润。
曾王看到古纳走了,心中也是一紧,古纳是府中骑马最好的嫔妃,身体是最好的,想想在马上的飞奔的样子,不禁让人唏嘘。曾王环顾四周问道:“没有告诉大妃吗?古纳薨了,大妃怎么没有来!”
周围的人没有回答,曾王又问了一遍,贵妃低声地说道:“桃花院里的人最先告诉的百合院,大妃好像听到古纳才人走了,有些恍惚,不方便过来,医官已经过去了。”曾王的脸更是惊讶,古纳和大妃原本关系亲密,难道大妃也有不测?曾王说道:“祖里先来安排古纳才人的丧事,贤妃和贵妃和本王去百合院。”
百合院的大门关得紧紧的,曾王和贤妃、贵妃走进百合院,眼前的情景让人惊恐,大妃乌仁琪琪格,头发蓬乱,手中拿着一把扇子,胡乱挥舞着扇子,嘴里大喊着:“古纳的死和本宫没有关系,是她自己绝食而亡的,秋丽才人的死和本宫也没有关系,她是血崩而亡的。”大妃边说边向四处看,眼神散乱,挥舞着扇子,嘴里叨念着:“只要秋丽生下世子,就喝药,这样就会血崩而死,这样孩子就是我的了。”大妃边说边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身上的白玉兰散花纱衣几下就撕开,露出白色的肌肤。旁边的塔娜一脸的惊恐,用手捂住大妃的嘴巴。可是大妃的声音让院子里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让每一人都不寒而栗。曾王大喝:“把塔娜带下去,你们这些奴才没看到大妃伤心过度,开始胡言乱语,已经疯了,快抓住她,不要让她说疯话!”旁边的侍卫和宫女一起冲上前抓住大妃,大妃的力量很大挣脱了旁人,向曾王扑去,嘴里嘶叫着:“我是大妃,一定要有个男孩,没有男孩就没有依靠……” 贤妃和贵妃从没见过大妃如此的样子,已经吓得花容失色了。终于大妃被制服了,嘴被堵上,被几个侍卫捆起来关在屋子里。
曾王怒气冲冲地回到建章院,大妃的话让他知道了天大的秘密,贤妃和贵妃陪在两旁。钱医官是王府的老人,深知哪些话是可以说的,哪些话是不能说的,行礼说道:“王爷,大妃娘娘的神智不清醒,没有办法号脉,可能是古纳才人薨了的事情打击太大,大妃娘娘得了失心疯,一时好不了。”曾王情绪平和了一些说道:“钱医官是府里的老人了,大妃得了失心疯,胡言乱语的话不要信,也不要乱说,还是给大妃写个方子吧。”钱医官是年纪最大的医官,对于王府里的事情是讳莫如深,马上作揖说道:“臣下是医官只是医病,不会乱说的。”曾王摆摆手手,钱医官退下了。
屋子里只有曾王、贤妃、贵妃还有祖里。曾王咳嗽一声说道:“今日的事情发生太突然了,大妃今日品行诡异,神情混乱,不能担当王府的重任了,祖里,招告府上大妃因为古纳才人病故的事情伤心过度,病体孱弱,今后府里的事情就有贤妃和贵妃两个人一起主持。”
贤妃和贵妃色神色还没有平复,贤妃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王爷,大妃今日的话让人听了害怕,那些奴才也都听见了。”曾王接着说:“还是贤妃想得周全,百合院里的人都要换掉,大妃就先在百合院里养病吧,没有本王的话不准出来。你们不要乱,古纳的丧事不要声张,简单办理,桑榆的婚事是和亲的事情马虎不得。”
古纳的丧事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府里没有一点的声音,甚至桃花院都没有一点白色,如素在自己的绮丽院里为古纳烧了一些纸钱,火焰中如素好像看到了草原上飒爽英姿的一抹银色。
草原上桑榆和那日松并肩骑着,桑榆说道:“多谢哥哥,能和冬至一起演了这场闹鬼的双簧,辛苦你的侍卫队了,现在曲终人散了。”那日松说道:“你领兵抗击叛军的事情我只是耳闻,今日的事情真是眼见,妹妹行事真是漂亮,后面动动手指就把大妃拉下马来,手段狠辣,干净利索,大妃是咎由自取,我只是可惜古纳才人了。”
桑榆有些落寞说道:“我的加石爷,我不是诸葛亮,古纳才人自己不吃东西,落下一身的病。魏医官说古纳才人神情恍惚已经不是这几日的事情了,古纳是自己把自己吓死的。只是我幸运吧,让古纳刺激了大妃,这次大妃的跟头是爬不起来的。我只是心疼宝音和通啦嘎,以后就没有母亲了。”
那日松双手抱拳说道:“不管是不是古纳误打误撞,我还是要佩服郡主的计策。我还是不明白大妃的药都是赵医官开方子,怎么就疯了呢?”桑榆笑着说道:“赵医官是大妃的人,魏医官是贤妃娘娘的人,张医官是哥哥的人,可是哥哥不明白,手里光是有医官是不行的,还要有得力的药童,这些药童不懂药效,但认识中药,换上几位药,有谁会知道?大妃大安神汤里早就放了药,要不然大妃是不会那样的。”那日松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这一切都在妹妹的算计中,郡主真是奇女子啊。”
那日松扥了扥缰绳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查干找过我,想约妹妹出来一次,不知妹妹是否同意。”桑榆看看一望无际的草原说道:“哥哥告诉他: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不见了。妹妹还有一个月就要和亲了,今日和哥哥再骑一次马吧。”
傍晚,西边的天空出现了千奇百怪的云彩。那些飘在山顶的云彩仿佛是一个个五彩的花环,飘在山腰间的云彩好像是一条条漂亮的丝巾;飘在天上的云朵好像是仙女飞时撒下的花朵。桑榆如同艳丽的云霞一样美丽,这个待嫁的少女,婀娜多姿,亭亭玉立,那日松现在是真得舍不得这个妹妹,这个才色兼具,智勇双全的妹妹简直就是一个鬼精灵。两匹骏马在草原上奔腾,如同两把利剑在草原上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