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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

今天是星期一。    姜沄沄因昨晚睡得香早上醒来精神头意外的好。去上学的路上又碰到了姜善远。他还是那样,小小一个人,满是补丁却又鼓鼓的书包斜跨着,这让他的身体稍微向左边倾斜。    “早上好,姜善远。”    “早。”姜善远瞟了一眼姜沄沄然后又迅速收回眼神,最近姜沄沄好像对人的眼神特别敏感,好几次他偷看她,都被她撞个正着。这种时候,他真是害怕姜沄沄会用她脆生生的嗓子问他为什么总盯着她。    “身体好些了吗?”    姜善远点头算是回答。    “你、你吃早饭了吗?”姜沄沄本来是想问,你爸打你了吗?但转念一想,这是个没用的问题,还不如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姜善远迟疑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然后再一次头也不回的跑去了学校。他几乎可以想象,被留在他身后的姜沄沄肯定又瞪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鼓着嘴不满的看着她,那样,她的眼睛里,就全是他……    早读的时候,有些同学因为没有做完作业而着急到处借作业抄,孙雨晴就是其中之一。    “雨晴,要我给你带饭吗?”平日里早读下课都是孙雨晴来叫她吃早饭,今日这家伙显然是作业没做完,根本没时间出去吃饭了。    “嗯嗯,要的要的,肉包子啊,给你钱。”孙雨晴将钱往桌上一放,继续头也不抬的抄作业。    “你不是昨晚要挑灯夜战的吗?”姜沄沄见状忍不住呛她一句,“你这样还不如昨天就让小清的作业给你参考呢。”    “嘿嘿,昨天不是不好意思嘛。”    “那今天就好意思了?”姜沄沄是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区别。    “好啦好啦,你们快去吃饭吧。”无话可说又忙于作业的孙雨晴终于抬头赶人了。    出了校门,还是那个挤满人的包子铺,姜沄沄刚想挤进去就被身旁的陈小清拉了一把,她有些紧张。    “不要紧,给了钱拿了馒头就走人。”姜沄沄笑着将陈小清拉进了人群。    两人很快就挤到了前面,孩子们都扯着嗓子伸长了手臂朝老板喊着自己要吃的东西,活像是鸟窝里嗷嗷待哺的小鸟。最终,姜沄沄买了一个肉包两个馒头成功挤出了人群,而陈小清则一脸红扑扑的,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对姜沄沄粲然一笑。显然也是成功了。    两人拿着东西决定回教室吃,边走边说十分和谐。到达教室的时候,孙雨晴千恩万谢,这家伙简直就是饿死鬼投胎。姜沄沄拿着其中一个馒头咬了一口,然后提着多余的这个馒头走到姜善远桌旁,她踢了踢姜善远的桌脚。    姜善远是醒着的,他也知道身边的人是谁,可他想听这个人开口叫他的名字,那样脆生生的,而不是像这样,踢一下他的桌脚就想让他抬起头来和她说话。    “姜善远。”姜沄沄又踢了一下桌脚,并叫了一声才将姜善远叫醒,只见他慢悠悠的从桌上抬起头来,也不看她,更不说话,只不过他浑身都散发着“有话快说”的气息,姜沄沄将馒头放在桌上,“我买多了,给你吃。”    姜善远看着放在他桌上的那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它正散发着面粉的清香,勾引着他的视线、他的嗅觉,甚至像是有魔力一般可以控制他的双手。幸而,在最后一刻他战胜了“魔力”。    “我吃过了。”冷冷淡淡的,头也没抬。    “我知道啊,不过我买多了,留着也是浪费,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姜善远点了点头,他觉得姜沄沄的声音含着比那个大白馒头更加令他难以抗拒的魔力,她问他“好不好”,他除了点头竟无法做出其他动作。这句话,实在太可怕了。    “谢谢你啊。”姜沄沄笑了,哎哟,终于让这家伙吃东西了,明明现在她自己也是一个小孩子,居然还要来操心一群小孩子的问题,真是要命哟。心里虽然这样想,却莫名的美滋滋的,她咬了一口馒头,越嚼越甜。突然,她浑身一寒,猛地回头就看到一只手朝她袭了过来,下意识的,姜沄沄一把抓住那只手,她要看看,那个人长什么模样,是什么模样?!!她要看清!!    “喂,姜沄沄,你疯了吗?!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姜沄沄,你快放开莎莎!!”  是谁在尖叫?  是梁佳吗?是王美丽吗?还是陈小清?!!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姜沄沄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她只抓住了一只手,这是凶手的手,她抓住凶手了,可是她看不清凶手的脸,她一定要看清凶手的脸才行,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是李莎莎,李莎莎!姜沄沄你快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李莎莎尖叫。  “姜沄沄,她是李莎莎,你快放开她,你再不放开她,我就去叫老师了。”  “沄沄……”  “沄沄……”  “姜沄沄……”    是他!    “姜善远,我们快走。”姜沄沄反手抓住姜善远的手,她要带着姜善远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看着姜沄沄拉着姜善远从教室跑出去,其他人呆若木鸡。  “莎莎,你没事吧?”扶起李莎莎的是何雪。    李莎莎摇了摇头,她的手腕被姜沄沄捏出了五个指印,这会儿有点隐隐作痛,但其实,她是被姜沄沄的表情给吓到了。    “要不,我们去告诉老师吧?”何雪一边揉李莎莎的手腕一边说道。    “你敢!!”孙雨晴原本是想帮忙把李莎莎扶起来的,一听这话连忙跳了起来,“我可是看见了,刚才是你想推沄沄,反而被她抓住了手。是你不对在先!!”    “我只不过是想让她让让路,谁知道她突然发疯?”李莎莎一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她刚才那个样子你也看见了,你说她该不会有病吧?”说着,李莎莎指了指脑子。    “你才有病呢!!”孙雨晴不甘示弱,“反正教室里除了我们几个,没别人。你如果去告诉老师,我和小清就说是你先推人的,还有姜善远,他也看到了!”    “你!!!”李莎莎气急。    “莎莎,我们不和这群不要脸的一般见识。”何雪拉着李莎莎安慰,然后又转身说道,“刚才她和姜善远手牵手跑出去了,不知道多少人看见了,就算我们不告状,保不准老师就发现他们谈恋爱了。”    “你、你瞎说!”饶是孙雨晴能言善辩,也找不出其他的话来说。    “雨晴,我们去追沄沄。”陈小清拉着气得满脸通红的雨晴往教室外跑,跑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道,“你们把撞乱的东西整理一下,不然我就告诉老师说你们欺负我。”说完不等教室里的两人跳脚就跑没影了。    “嘿,小清,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一套的嘛。”孙雨晴对陈小清刮目相看了。    陈小清只是笑笑,指着前面不远处的角落说道:“看,他们就在那里。”    姜沄沄把姜善远拉出教室后就被姜善远拉着跑到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这光影重叠扭曲的世界,仅凭双眼根本看不清真相。她无力的靠在墙上,鼻头发酸眼睛发红,眨眼之间眼泪就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姜善远不知所措,他感觉浑身都在痛,他感觉这种痛比父亲的拳脚棍棒落在他的身上还要疼痛。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想要抹去女孩脸上的泪水,但还未来得及触碰到她的脸颊,他的手就被滚烫了泪水给灼伤了,这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好干巴巴却又出奇的缓慢的说了句:“姜沄沄,没事了。”    “没事了?”姜沄沄睁开眼睛,透过泪水看到的世界有些朦胧、有些扭曲,她眨了一下眼睛,将泪水挤出眼眶,看到了活生生的姜善远,还有远处正朝她跑来的陈小清和孙雨晴……    一切还没有发生,还来得及!    “沄沄,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孙雨晴人还没有到,声音就传到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姜善远欺负你了?”孙雨晴冲了过去,拿出手帕帮姜沄沄擦眼泪,边擦边瞪着姜善远,只觉得这个阴沉的矮个子实在是碍眼。    “沄沄,发生什么事了?”陈小清倒显得冷静一些。    “我没事,就是昨晚做了个噩梦。”姜沄沄勉强的笑了一下,“我梦见有人追我,然后从背后把我推下了山崖摔死了,所以刚刚李莎莎推我,把我吓了一跳。那个梦太真实了,所以才……”  “原来是这样,真是的,都怪那个李莎莎!”孙雨晴摸了摸姜沄沄的头,帮她理了理跑乱的头发,“我听说,她也喜欢朱奇,肯定是嫉妒你,才故意找你麻烦的。”    “先回教室吧,马上就要上课了。”陈小清适时的说了一句,他们几人挤在这里,也太引人注目了。    “嗯,谢谢你们。”姜沄沄点头,她刚才太失常了。    “你们先回。”姜善远转身朝男厕所走去,也不知是真的要上厕所还是想错开和她们同进教室的时间。    三人一起走进教室,姜沄沄看着教室里多起来的人,不由暗自庆幸刚才教室里只有她们几个人,否则还不知要惹出什么乱子。    “姜沄沄,你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朱奇刚从外面走进来,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他总觉得看到姜沄沄就不好意思,总躲着人家。不过这看见她红通通的眼睛就忍不住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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