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昼侧过身子看她,见她瞬间变了脸色。
“你个小孩子懂得还挺多,原来是担心我被侮辱了?”沈芜刚刚那份担心立马被他的善良压制了下去,今天是她鲁莽了,如果以后再遇见这人自己就当傻逼失忆了,决定不认。
顾昼震惊于她能把这件事如此流畅说出口,双唇颤抖,好一会儿才出声:“你…!你不怕吗?!你可是个女孩子,在外面很危险!我们没有大人相陪,你不怕出了什么事?”。
沈芜自然是怕的,可她更怕穷,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生命,自己有了更好的开始,为什么要像上辈子那样在打压下生活,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敢去做,每次一有想法一去实施一半,就开始无尽的害怕惶恐焦虑。
甚至于…甚至于后来她的身体因为焦虑和不安都出现了问题呢。
“怕有什么用,如果因为害怕,我可以不去出门不去生活,可那样就像是只肥胖的猪。因为害怕外面不去出门,关在家里也只是会早早死去罢了”她这句话没头没尾让顾昼没懂。
沈芜在说过去的自己,那个活了几十年还跟个傻逼的一样的自己。
因为害怕恐惧焦虑,后面无数次想要成功的自己,死在了那个冬天。
“你放心,既然你是担心这个,那今天回去我们就锻炼!如果因为怕被人欺负伤害那就锻炼起来,让自己有力量,以后我们不仅是要卖包子的,还要挣更多的钱”
沈芜说出这段话时候两眼格外的亮,像是穿透了厚厚的墙壁,射进了顾昼心里。
顾昼也是个孩子,沈芜能懂能理解一个孩子失去了父母,独自带着一个不懂事姐姐,和一个几岁的妹妹,还有没满月弟弟的心情。
她也是家里老大,尤其能懂他。
“我们快些,大爷会等急的”顾昼没接话,拉过她的袖子就闷头往前走。
俩人又走了半分钟,就看见一半合着的大门,里头正进进出出好些人抬着布匹。
“请问,咱这儿还有软麻吗”顾昼在门口大声道。
几位搬东西的工人将布匹整好,拿一大块儿黑布盖上,给赶车的人说了些什么,那人就驾车而去。
沈芜看着拉着的布匹两眼放光,卧槽!好东西!古代的丝绸哎!搁现代她买都买不起的!
从门内应声出来个人,头上围着淡青色布巾,一身短打。
“什么人!”
沈芜听声转头看去,俩眼更是放光,美女姐姐!哎呀好时尚的打扮。
就见从院子里出来个女子,眉间微蹙朱唇小嘴脸似鹅蛋,身似柳枝。
上身穿着只到手臂上端的浅绿色的上衣,下身穿着条百褶齐小腿的鹅黄裙,腰间绕了条墨色的围腰,手上拿着个毛笔,顺着小门穿堂而过。
“请问还有软麻吗?家母差我与妹妹前来问询,若有让我兄妹二人带回去一些”顾昼低着头没敢看来的人,拱手做了个礼。
来人看他这样自是懂得,随手拿起一旁挂着的外衣穿好:“还有些,不过我们本不卖散布的,云裳坊向来只买整匹还是大货,你若是要…”。
她顿了顿,看向一旁满脸兴奋的女孩,又道:“若是要…看在你是为母出门采买可让你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