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活着的东西弹了起来,接着被不知道什么力量按回床上。皮肤干瘪,肌肉萎缩,只剩下白骨。最终,那绿色被从骨里抽出,隔着床,被吸入那法阵中。
在硫磺的味道中,倒五芒星的痕迹出现在医生的手背。
爱丽儿把魔典盖上了。她盖上之前的最后一页,是一张解剖图。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东西。在那些古老的魔典里,她能看到太多。越古旧的魔典中,这样的事情越多。
伦敦。重伤将死的病人咳嗽着,抓住医生的手,祈求医生对自己进行救助。医生冷漠地将她的手打掉。尖嘴的面具后,医生在念诵着。病人的呼吸开始急促,咳嗽中开始带出鲜红的碎块。接着不再动弹。医生离开房间,将自己的所有装束脱下,换上干净的衣服,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意外,失败了。激活样本法力的尝试将会进一步激化样本的症状。我怀疑黑死病在感染之后已经成为了样本身体的一部分。激活样本的身体机能对黑死病的作用,大于法力对样本自身的修复作用。结果上来说,只会使得样本的症状更加严重。还需要更多的实验与样本。”
北美。被鞭子击打倒在地上的奴隶不再能够爬起。农场主暴跳如雷,对隐秘的门客厌烦地询问。门客走进那个停尸间。不会有人回应,不会有人反对。门客在地上铺设矿物。门客开始念诵。无色的尸体开始抽动,开始停止,开始翻身,开始展现出灰色。明天,这些没有生命的奴隶将会开始运作,开始代替那些还没有被购买的奴隶,开始工作。
“没有意外,成功了。我还以为转化为亡灵的过程只能够单独成立,但是好消息是我错了。这个法阵我完成了很久,我还以为我不会有机会实验这个术式。更好的消息是,这个蠢货为了省买新奴隶的钱,给到了我这么多的尸体让我实验。最棒的是我成功了。毫无疑问他还会继续让我这么做。等到他手里不再有新奴隶的时候,这庄园也许会有一个新的主人。”
所有的这些曾经发生过的历史画面,此起彼伏地在爱丽儿的眼前不断闪现,再消散成白白的雾。她不忍再看,她不愿再看,她不想再看。
“啊,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吃饭前才会回来。你中午想吃什么?我来做……”
“希尔伯特先生,我……奇术师对普通人一直是这样的吗?”
“你指的是什么样?”
“把普通人当……材料……”
“……我不想骗你,但是,是的。一直以来,能做到更多的力量总会对做不到的力量进行压迫。这在奇术师这样的帷幕外的力量的身上表现得越发明显。特别是在基金会注视之外,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异常的常态。”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吗?”
“一直这样……”
“……希尔伯特先生,有件事,我可能需要您的帮助。”
“……你说。”
“我想知道一下我过往的履历。”
“你为什么……”
“就……去做就是……求您了。”
“……好吧。你还吃饭吗?”
希尔伯特看着爱丽儿·雷蒙,看着她点了点头。看着她就像丢了灵魂一样,走进她自己的房间。
希尔伯特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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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红点亮起,红点暗去。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吗?”“一直这样。”
爱丽儿想起了自己在图书馆看到的那个人。那个沦为祭品的人。
那是我们的一员。他怎么会得到这样的待遇?他本不该得到这样的待遇。他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