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禾走出乾元殿时,室外仍是一片燥热,蝉鸣不断,好在时有伴着荷香的清风吹过,也可散去微微暑热。
惠嫔借着与晏清禾顺路的缘由,相邀她一同漫步回殿,沿途也可欣赏行宫内的美景一番。晏清禾不便推辞,便答应了。
沿着溪流,二人轻揺团扇,一同走在青石板上,其间清风送爽,柳树垂髫。
“多谢贵妃娘娘为嫔妾进言迁宫。这份恩情,嫔妾无以为报。”惠嫔首先开口道。
“惠妹妹何必如此介怀呢?”晏清禾微微笑道,“本宫也只不过是向陛下进言罢了,最终同意的还是陛下。”
“是啊,可若没有娘娘的进言,陛下也不会为嫔妾迁宫了,说到底,在嫔妾心里,娘娘的恩情和陛下是一样大的。”
见推脱不了,晏清禾也便只好淡淡地应下。“本宫这样做,也是体谅妹妹的贤德。从妹妹刚刚在陛下面前的所作所为,可想而知,妹妹与温美人、怡贵人的感情肯定十分要好。”
惠嫔尴尬地笑了笑,感慨道,“其实,嫔妾也是看温妹妹出身寻常,一直以来又无所恩宠,比不得贵妃娘娘又有家世又有恩宠,有些可怜罢了。这些年,她总是被人忽视的那一个,嫔妾才会多关心在意她一些。而她好不容易承了一夜宠,突然之间有了身孕,人人都来捧她贺她,没曾想,这黄粱梦醒来得如此之快,倒让人伤感。”
惠嫔的言下之意无非是说,自己在温美人微末之时就出手相助、雪中送炭,若有人以阴谋二字来论处她,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那怡贵人呢,怡贵人也是妹妹施以援手的对象吗?”晏清禾笑道。
“怡妹妹……”惠嫔沉吟片刻,冷笑道,“正如刚刚嫔妾在陛下面前说的那般,是倾慕怡妹妹的高洁品性,娘娘不会不信吧?”
“怎么会呢?”晏清禾道,“惠妹妹最是贤淑之人,温良之名垂范后宫、人尽皆知,本宫也自愧不如啊。”
“这……姐姐实在是说笑了,妹妹可不敢当。”惠嫔笑道,“若嫔妾说,拉拢怡贵人是为了拉拢许家,为四皇子增添势力,这也是人之常情吧?陛下未必不知,可陛下还是应允了不是?嫔妾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不怕旁人的闲言碎语、造谣毁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