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四年前遭受伽玄雷劫侵噬，每当勃然大怒之时，布鲁斯便会化身为失控的碧眼巨兽。

若是让人察觉他的真身，意图无非捉捕或是探研。

今日，却是首次有人提出邀他并肩作战。

“我的身躯里潜伏着一头妖兽。”布鲁斯面色凝沉，苦涩地开口。

“正因你能变身为绿巨人，所以我们找上你。”娜塔莎轻笑，“复仇者盟军需求的，皆是非尘世凡品，没有超然天资之人，无法对抗我们即将面临的强敌。”

“班纳先生，你需要知道，此刻在座的，无一凡俗之辈。”托尼眼睑微动，指节轻轻扣响铁甲衣。

布鲁斯咬牙道：“但化身为绿巨人是一种基因之疾，我遍寻法门，只为驱除它，重返普通人生活。”

大厅一时寂然，尽管绿巨人威势无两，却难于驾驭，犹如一把双刃利剑。

“布鲁斯。”

凯尔突地发言，平视布鲁斯：“为何你会视绿巨人如疾病？而非异变进化的奇特历程？”

闻言，布鲁斯低下头，额上渗出汗珠，“绿巨人，分明是一头失去理智的怪兽，怎可视之为良性演进……”

“你应该想想，若无绿巨人，你此时岂能在原形尚安，与我等对谈？”凯尔直截了当地指出。

布鲁斯陷入沉寂，缓缓点头：“不得不承认，那我深恶痛绝的绿巨人的确无数次挽救了我的命。”

“这就明了了。”凯尔看着他，直言不讳：“你是怕面对自己超能力的另一面，将之视为病症，不断试图治疗它，控制它，甚至杀灭它，如何不会激起它的狂怒。”

布鲁斯哑然无言。

凯尔暗自摇头，人类普遍的思想观念并非短时可转变。

顺乎大流，排斥不同，是亘古以来的社会法则。

有朝一日，你成了超能者，生息于人间，你会为异能而自豪欣喜，但更多会忧虑他人的排斥，渴望找个外壳将自身伪装成人之常态。

布鲁斯·班纳是位博识高学的科学家，也难以忽视世人目光，忍受不住自己绿巨人形态的恐怖，日夜备受困扰。

更重要的是，无人可提供一处适合身份，让他自在行走于阳光之下。

“班纳先生，请你想清楚。”娜塔莎凝视布鲁斯，郑重地说：“即使你现在治愈自身，永不再化为绿巨人，你的名册上依旧会挂着那个烙印。那失去掌控的所作所为，将成为你永生负担。”

“简单来说，若非我们，你此时可能已被囚于军事重牢，考虑到你的威胁，估计终身囚禁。”托尼适时插话。

“看来别无选择。”布鲁斯露出一丝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