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P图了？”　　　　“P什么P，刚出炉的照片。”泰迪没好气地刮他一眼，“你当我有三头六臂啊。要是真的有，我早就发财了。”　　　　“那…这……”奚柏言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了。　　　　泰迪和煦了面色，半笑半调侃说，“我替你说了，你小子运气好，签下个难得的大美人。别说妆容淡得跟没化一样，就算肢体僵硬得像跟木头，上镜后也是个大美人。”　　　　奚柏言愣了下，忍不住笑了。他垂目看向照片，看了好一会，才将相机递还给他。　　　　“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太早。”泰迪接过相机，神情间多了几分严肃，“她身上的问题可不少。”　　　　奚柏言敛了笑容，点头道：“我会带她去看心理医生的。”　　　　倪香身上的问题不像是紧张或抗拒，反倒像是某种恐惧症引起的心理问题，这就需要心理医生来疏导了。不过还有的是时间，他不打算近期就让倪香近圈。　　　　三个月前，他大张旗鼓招聘新人，故意闹得风风火火，让大半个娱乐圈在关注这件事。这种做法，他的新人关注度是足够了，可媒体也多半会用放大镜来找错误。只要看到一丝不对劲，必定夸大其词的大肆报道。　　　　到时候，倪香需要承担很大的压力。而她一个新人很有可能扛不住，导致心理陷入崩溃的状态。艺人是高收入，但同时承受的压力也是普通人的数倍。很多时候，艺人在台上笑得灿烂，可在幕后整个人已经失去了生气。　　　　他不允许这类事情发现，所以得提前做好预防准备。倪香明显没经过什么训练，那些表演技能、形体训练、面部表情管理……这些课程都需要补上来，让媒体、观众在她身上找不出错。　　　　另一方面，艺人的心理建设也很重要。艺人的状态、精神方面，很有可能会影响整个星途。建设好心理堡垒，对艺人绝对是有利无害。这些都是需要花时间，他从不打算利用艺人来圈钱，短期包装后就推出市场。他是要培养一个优秀的艺人，等她出道的那天，就是光芒万丈的那天。　　　　不过，可以提前放出一些风声。他又道：“照片大概什么时候能好？”　　　　“照片没传到电脑上去，具体要花多少时间还不清楚。”泰迪看了看照片，又估计着说，“不过，应该一二个小时之内就可以搞定了。”　　　　“那就好。”　　　　艺人宣传最怕碰上大新闻，基本上所有风头全会被它抢走了，留下的关注度少得可怜。托一些朋友的福，在大新闻前夕，他多少会有一些风声。所以，他一般会避开有爆炸性新闻的日子，但也没办法知道太多，顶多知道近两日内有没有有大新闻。　　　　近来的娱乐圈没什么大新闻，可以说风平浪静得像一潭死水，最适探一探风向了。如果换一个时期，有大新闻引导关注度，那探风头也没什么效果。因此他不免有点心急，才与倪香签下合同，就拉着她来拍摄了。过了这个时期，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毕竟娱乐圈瞬息万变的。　　　　他又对木小树说：“小树，你留下配合泰迪。等照片好了，你去论坛上发个贴。”　　　　“需要说是公司新人吗？”　　　　“暂时不用，发个帖先探探风向。”奚柏言顿一下，又说：“营销公司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发帖之前，你先跟那边知会一声。记得注意舆论风向，如果发现舆论不对，要及时跟那边联系。”　　　　木小树慎重地点头。虽然这种事他平时没少做，但这是倪香的第一战，他怎么也不能搞砸了。　　　　交代清楚后，整个人不由轻松下来，他懒洋洋地说，“那我先去休息一下。如果有什么情况，记得及时来通知我。”这种事对于木小树来说是轻车熟路了，所以他多半是交给木小树处理，自己基本上不会插手。　　　　木小树宣誓般保证道：“老大，你放心吧。绝对不会搞砸了！”　　　　奚伯言见他斗志昂扬，也就放下心来。跟泰迪打声招呼，转身离开了摄影棚。　　　　等奚伯言一走，泰迪马上进入后期修片。原以为得花上二三个小时，结果放在电脑上，毛片效果出奇得好，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成片了。拿到成片后，木小树赶忙去办公室，喊两个助理过来帮忙。平时他只会喊一个助理，但这次为了谨慎一点，他喊了两个助理来帮忙。　　　　两个助理看着照片，两眼不由瞪得溜圆，处在半痴半呆的状态。直到片刻才回过神来，声音激动得有些发颤，“小树哥，这是公司的新人吗？近距离有这么漂亮吗？”　　　　刚刚他们已经去过摄影棚围观了，远远看起来只觉得美得冒泡，浑身上下冒着一股仙气。至于脸是没怎么看清楚，不过光那个气质就是大美人一个了。没想到近距离看长得这么精致，那张脸漂亮得都不像是真人了。　　　　“嗯，她本人跟照片一模一样。”木小树得意地笑起来，“连泰哥都说，她拍出来就是精修图，压根不需要什么修图。”　　　　其中一个助理忍不住惊叹，“哇！那她本人不是比昔微姐还要漂亮。”同样是一组照片，昔微姐可要花上一二个小时来精修。　　　　话音刚落，木小树立即黑了脸色，气氛也变得沉甸甸的。　　　　张昔微、倪香都是奚柏言的艺人，两个人又是原原本本的大美人，放在一起比较是无可厚非的。可在心里想一想就罢了，把谁比谁这种话放在台面上说，就有踩一捧一的嫌疑了。搞不好落入张昔微的耳朵里，从此对倪香心存芥蒂。两人同属一家公司一个经纪人，到时候有可能会演变成窝里斗。　　　　那个助理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道歉，“对不起，小树哥。我……”　　　　木小树缓下脸色，摆一摆手说：“行了，以后别在公司说这种话，影响大家的和气。赶紧干活吧，别耽误老大的事了。”　　　　助理驾轻就熟爬上某某论坛，这个论坛的活跃用户很多。时常帖子刚发出去，一刷新就不见了影。因此被圈内称为‘探风港’，是骡子是马拿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他们跟往常一样，取个夺人眼球的标题进行发帖。因为有水军造势，他们从不担心帖子会沉了。不过这一次有些猛，不到二十分钟就顶置成了热帖。　　　　“哇，这次老大是下血本了。二十分钟还不到就成了热帖，这得花多少钱请多少水军啊。”助理点开那些回复账号，“啧啧，都是一年以上的老账户，真是下血本了。”　　　　这个论坛需要实名认证，一个人限定注册一个账号，一人多号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账户越老可信度就越高，当然价格也是越贵。为了避免扒皮露馅，他们尽量买老账户来当水军。一个账户也不敢让他们回复多了，顶多让回复二三条来顶贴。像这种程度的顶贴，那真是花了大价钱了。　　　　另一个助理附和道：“是呀，今天的水军质量也很高。夸人的方式花样百出，都不重样的。哪像平时那些水军，还需要我们给准备台词，他们才知道要说些啥……”　　　　“别闲聊了，盯着盯着。”木小树打断他们的谈话，“知道老大花了大价钱，要是我们坏了他的事，他不削了我们才怪。”　　　　两个助理变了脸色，不再掉以轻心紧盯着帖子。　　　　……　　　　手机放在茶几上‘滋滋’地震动响。奚柏言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伸手去拿手机。他条件反射地接下电话，声音带着未苏醒的沙哑，“喂？”　　　　但下一刻，他猛地睁开了双眼，脸上的睡意全消，“王总，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暂时没有那么多人手？咱们合作业不是一二次了，每次都是定量定质的营销人员，怎么这一次就突然人手不够了？”　　　　通话时间渐长，奚柏言的脸色越发阴沉，强忍着怒气说：“行了，我知道了。”说着他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愤怒地丢在沙发上，“王八蛋！”　　　　居然给他这个时候掉链子。之前找他的时候，答应好好的，说什么一定配合他们。临到关头竟然告诉他，没有那么多老账号，还问他可不可以少些账号。真当他是卖菜的，可以讨价还价。　　　　思绪间，他看了一眼时间，心中怒气稍稍平缓下来。好在打电话时间早，这件事还有挽回的机会。他睡了五十分钟的左右，泰迪说修片大致要一二个小时。这会儿，木小树应该还没拿到成片去发帖吧。　　　　他急忙拿起手机，拨打木小树的电话。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他单刀直入说：“帖子发了吗？”　　　　“早发了呀。二十分钟前，我就拿到成片了。”　　　　刚有好转的面色，顿时涌上了铁青，奚柏言咬牙切齿道：“赶快把帖子删了。”　　　　“为什么？”木小树的声音充满了茫然，“帖子都成热帖了，突然删了不会奇怪吗？”　　　　“热帖？”奚柏言愣了愣，不再多说将电话挂断。他赶忙打开电脑浏览帖子，浏览片时，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平时很少会大笑，但这一刻他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他又拨通另一个电话：“喂，是尹主编吗？我是奚柏言。”说着他的神色间满是光华，“我们搞个大新闻怎么样？”　　　　趁着这个形势，他要让苏如卿这个名字传遍整个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