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雅妮暗自叫苦,后悔不迭。
本来想着梁少杰跟许政浠交好,她和许谨菡做了朋友,算是多个队友。
没想到,倒把不能惹的人给得罪了!
许政浠是什么人?
高高在上遥不可及,是她这种人根本不敢肖想的人!
别说梁少杰,整个梁家都指着他的关照。
她却干出今天这样的蠢事!
被许谨菡三言两语哄了来,仗着自己是梁少杰的枕边人,压着人打开的门。
这下弄得......
“再怎么说,也是你大哥身边的人。”
欧雅妮的语气软了下来,“谨菡,这里看过了,我们去外面玩。”
要不是看在她姓许的份上,欧雅妮是真想跟许谨菡翻脸。
居然利用自己来找人麻烦。
亏她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些年,到头来被一个庶出的贱丫头给坑了!
许谨菡看着许喆,虽然只能看见背面。
但是她能看得到,那个福利院乞丐,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正在崩塌的一切。
许谨菡在享受此时此刻。
哪里舍得走。
欧雅妮平复了呼吸,抚了抚小腹。
接着一手拉起许谨菡,直接将人往包厢外带。
包厢终于安静了,又剩下许喆一人。
她还站在被拦住的地方,一动不动。
困惑多年的疑问,似乎有了答案。
福利院的老师都说她命好。
六岁的孩子早就记事了,一般家庭怕养不熟,是不会要这么大的孩子的。
而她,居然在六岁这年,被领走了。
领走她的,还是岭南最有权势的许家。
刚到许家,爷爷很开心,一门心思给她取名字。
连被接回家的亲孙子、孙女,都无暇顾及。
那天她是快乐的。
不仅是因为有了家,还有了好听的名字。
许喆。
两个吉,好听又吉利。
大哥给她取的。
后来,就没有过那样的快乐了。
许家不是她的“家”,她只是许家养着的一个人。
跟那些靠许家吃饭的佣人、员工无异。
再长大一些,许喆会想,为什么爷爷要领养自己。
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是,许爷爷需要小朋友陪他去山里“进修”。
从进许家开始,每月的初一和十五,许爷爷都会带着许喆,去许家位于南山的一处宅子住上一晚。
宅子平时不住人,是许爷爷专门“进修”的地方。
南山顶,一栋白色的两层圆形建筑。
宅子分为上下两层,每层都是一层超大的房间。
没有隔墙,没有分出功能区,只由粗粗的大圆柱支撑。
一整层就是一处大卧房。
他们一般在下午出发,日落前到达。
住一晚,第二天日出后离开。
她住楼下,许老爷子住楼上。
每逢初一、十五,不管天气如何,不管许喆的学校课程有没有冲突,坚持了十年。
那也是许爷爷和她,仅有的相处时光。
整整十年。
这就是许谨菡说的,许爷爷延寿十年的方法吗?
许喆头皮发麻,感觉身体有些缺氧。
明明梁时乐跟她介绍过的,这里的每个房间都有安装净氧系统。
为什么她还会感觉氧气不足?
咔哒~
包间门再次被推开。
“我去!”
梁时乐进门,整个身体抖了一下。
“吓我一对大白兔一跳!”
许喆垂头,再抬头,脸上挂了笑。
“站这里干嘛?”
梁时乐香臂一揽,将人往沙发带,
“无聊了是不是?姐妹给你叫两个来伺候?”
“没兴致。”
许喆实话实说。
确实没有兴致,对什么都没有兴致。
“来杯我这里的特色?”梁时乐拉她坐下,“保证你喝了,白兔猛长!”
许喆摇头:“不要了,太大也是负担。”
梁时乐:“......”
许喆:“有酒吗?”
梁时乐:“......”
姐妹你不知道自己什么量吗?
“你要喝酒?”
梁时乐跟她确认一下,姐妹要喝,哪有不给的道理。
“要,酒。”
许喆补充,“烈的。”
梁时乐:“......”
姐妹要什么,就满足什么。
这是梁时乐的交友准则。
于是,茶几上一字排开,十盅龙舌兰。
纯的,烈的。
“这要怎么喝?”
许喆指着酒盅上的柠檬片,发出疑问。
梁时乐向酒保颔首示意。
穿着西装打着小领结的帅气酒保,手持点火器。
咔哒一声,引火点燃了柠檬片上的白糖。
许喆看着火苗滋滋地烧着白糖,从烈到弱,最后熄灭。
“含了柠檬,和酒一口闷。”
梁时乐教她。
许喆照做。
酸~甜~苦~辣~
这四味一下子在她嘴里凑齐了。
很快,一股灼热从腹中蔓延开来,直往脑门冲。
晕晕乎乎,好舒服。
“再来!”
梁时乐招呼。
却听见“咚”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