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里,校长不在。只有坐在沙发上的一位老人。
再见到许政浠的外公裴军,许喆发现他不是那个气盖四海、威风凛凛的老将军,而是一位老人。
他的身板依旧挺拔,但是眼中没了杀气,却多了无奈和悲戚。
许喆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竟变化这么大!
许政浠?!
她想到许政浠,大步向裴军走过去,丝毫不畏惧。
“你找我是因为政浠吗?他还在不在北都?为什么电话联系不上?!”
许喆问了一串,她能感觉得到,裴军就是来为她解答的。
裴军压下升腾的愠怒,现在不是训斥小丫头的时候。
“政浠在北都接受组织调查,期间不能跟外界联络。”
许喆呆在原地,耳边传来嗡嗡嗡的蜂鸣,血液快速涌动,呼吸却停滞了。
接受组织调查,待在许政浠身边这么多年,组织内部的事也旁听不少,她知道这是多严重的状况。
只要被组织留置调查,几乎没有人能顺利脱身!
权力和地位可以让人主宰一方,也能给拥有它的人挖坑,被优越和特权反噬。
她的心骤然冰冷,世界天塌地陷一般,没有许政浠,她好像就要死了。
眼泪潺潺流下,悄无声息的,泪湿衣襟、地毯。
裴军看了一眼许喆,叹气转开视线。
“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许喆忍住身体的颤抖,问他。
如果裴家付出所有代价保他,条件是让她离开,她二话不说立马滚蛋!
如果江家伸出援手有利于他,她愿意什么都让给江书宁。
甚至,如果她的“人形貔貅”命格真的有用,献祭她的生命都可以!
裴军看向她,小丫头不笨,他外孙子教得不差。
“你应该清楚,所谓调查不一定真有过错,有时候不过是对手的政治手段。”
“但是政浠,按现在的步调,将来一定走得比他大舅位置高,这也是他的抱负。”
裴军停了一下,继续摊牌:
“所以,不管他是跟江家还是跟哪一家合作,你都是阻碍。”
许喆抹掉下巴上的眼滴:“我明白。”
裴军:“你还不够明白。”
“政浠这孩子卓越不凡,但有一个缺点,跟他妈妈一样太重感情。”
提到许政浠的妈妈,裴军神色一黯:
“我有三个孩子,裴立、裴功、裴勋。我是军人,立功勋是军人的抱负。我的女儿排第二,照样取了个男孩的名,裴功,我也从来把她当男孩子培养。”
“老大从政,老二从商,老三从军。裴功生意做得很好,从不叫我失望,还总是给我惊喜。”
“可惜在生意场上,她认识了许世新。裴功见识的男人还是少了,一下看走了眼。”
“人都会看走几次眼,及时止损也无妨。但她太重感情,有了政浠之后更难跟错误的人切割。”
许喆第一次听说许政浠妈妈的事,她到许家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成为许家闭口不谈的禁忌。
她妈妈是位成功的商人,所以许政浠要她报金融专业,跟她妈妈有关吗?
裴军继续:“政浠重感情,这点跟他妈妈比只多不少。哪怕清楚你是他上升的包袱,也照样不放。”
“就像国庆那个月,他消失了将近二十天,你应该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