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银图台西边乾坤山泫清林。
“所以,你昨日暂离茅屋就是为了将他们埋葬?”
他以为他的亲人们在银图台横尸了一天一夜,被雨水泡过了身体变得肿胀,或许早已因为天气炎热潮湿而腐烂生蛆,
辛粒拂衣双膝下跪,道:“此地寒凉,而你又身负重伤实在不便下跪,此次便由我来为你尽孝吧。”说着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
“不可。”他抬手阻止,从地上的蒲团(辛粒用一些破衣裳被褥缠在一起做成的垫子)上撑起来,颤颤巍巍的说道:“这几拜,我便是死了也要磕的。”双膝重重撞上地面,咯的一声,地面染了色。
“一跪姑母周媚娘!”
“二跪姑父张筌成!”
“三跪表哥张誉威!”
辛粒在一旁数得清楚,他连着磕了一百零八下响头。他的额头已经磕烂了鲜血变污渍,白仙衣裳的膝盖处也被磕破,由白变红。
他最后跪下就再也没有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最后竟扑倒在了地上,好在辛粒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否则必定又是摔得不轻。他却不领情,一把将辛粒推开执拗的要站起来,无果,倒在地上狼狈不堪,他喘息着撑起来,爬到木碑前伸手抚摸上面的碑文。
他说,下辈子我再......他噎住,竟不知如何开口。人已去世他有口难言,离去的人他如何做出赔偿?他如何补偿他们?
辛粒知道此时无声胜有声,她说再多都是无果的只会徒增悲伤,遂她站在一旁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又实在不忍,将他拉起来背在背上,用衣绳与自己绑在一起。
他哭喊起来,咆哮声都带着撕裂的痕迹:“老天待我不公,不公!”
“安静!”辛粒怒,将他向上颠了下,加快脚步:“一切皆是人为,哪来什么老天爷,未来只能自己创造,而家仇也只能你自己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