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

九月初十，苏宛宛大婚之日，苏夫人欣慰地看着苏怀舟背着苏宛宛走出苏府大门，苏怀舟正背着苏宛宛路过苏夫人时，一句叫喊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苏府的小厮匆忙从远处跑来，手高高地挥着，嘴里大声喊着。

“慌慌张张像什么话！”苏夫人冷声怒喝，转头温和地朝苏怀舟挥挥手，示意他们快上花轿。

小厮大口喘着粗气，腰间还绑着红绸，压低声音着急道：“去广宁郡王府的路暂时被堵住了，宋老爷与宋夫人，正被带往刑场！”

“你说什么！”苏夫人惊慌地瞪着小厮，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断地摇头。

不是说下个月才行刑吗？怎么会突然就去刑场了？还是在宛宛大婚这天？

苏怀舟闻言脚步顿了顿，还是马上先将苏宛宛放进花轿，快步走到苏夫人身边，拉着小厮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方才去查看前方的路，发现去广宁郡王府的路已经拥满了人，仔细看了看，没想到是死囚正游街赶往刑场，大家都在围观，于是去问了一下，是江南宋家老爷与夫人被带往刑场。”小厮气还未喘顺，低声解释。

苏怀舟蹙眉，抓着小厮的手臂，冷声问道：“江南一案的今日都在去刑场了？”

“没有，只有两个犯人，只有宋老爷夫妇。”小厮摇头，压低声音说道。

“怀舟。”苏夫人紧紧抓着苏怀舟的手臂，眼眶泛红。

苏怀舟转头看向骑在马上的温听雨，他正低着头听着郡王府的仆从给他说话，眼神时不时往苏怀舟他们这边瞧。

苏远山站在后面看着一切，叹了口气，走到已经下了马的温听雨旁边，笑着道：“贤婿，为了不耽误吉时，不如换条路吧。”

温听雨向苏远山拱手行礼，唇角勾起，轻声道：“听岳父的。”

待迎亲队伍离开了苏府门前，苏夫人扶着吴嬷嬷就要往外走，苏怀舟连忙跟了上去。

苏远山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转身进了苏府，关上了大门。

听说那一天，苏夫人去刑场看了宋朝江及其夫人李氏行刑后，当场晕了过去，苏怀舟连忙将苏夫人带回了苏府。

那天，苏家无人出现在广宁郡王府，郡王府为苏家留的位置，一直空着。

*

肃王府，松云居。

入夜，苏念念还拿着琴谱在钻研，但手指之下已不似之前零零散散的几个音，而是一段段连贯的丝竹声，凄厉哀怨，不尽悲凉。

“小姐你能不能明日再弹了，先喝点水。”芍药倒了一杯水给苏念念，抬手抹去自己眼下的泪，这个曲子也太凄凉了些。

苏念念握着茶杯，好笑地看着芍药，抬了抬下巴指向月见，嘲笑道：“你看看人家月见，多淡定。”

芍药嫌弃地看了月见一眼，嗓音微哑，“那怎么一样，月见平时跟块木头似的，连笑都很少笑，听不懂小姐你指腹间的琴音。”

“我听得懂。”月见嘴角抽了抽，反驳道。

“我才不信，若你是听得懂的，哪里还会是没有表情。”芍药翻了个白眼，才不信月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