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上大队吃过中饭后,何喜富和何紫娜都已明白,其实湖上大队这样做的真正目的,不是因为何喜富迟迟不去他们大队插种河蚌,而是想让何紫娜去他们那边插种河蚌。
“既然都已这样了,我看你不出马是不行了”在回来的路上,何喜富边踏着自行车边转回头去对坐在后座上的老婆何紫娜说。
实际上,何紫娜已为湖上大队的工资待遇所动心,她听何喜富这么一说,也很快说出了自己的反应:“我想想也只有这样,否则他们所说的待遇不可能是专门针对我的。”
何喜富吩咐何紫娜:“今天下午和晚上,尽量把自己塘里未插种的河蚌全部插种完,明天一早我把你娘儿都带到湖上大队去,就按他们所说的做:你帮湖上大队插种珠蚌,湖上大队帮我们带小儿。”
三月,午后的春风有点儿暖和和的了,何喜富夫妇俩坐在那辆新簇簇的永久牌自行车上,心里有番说不出喜悦。
很快把老婆送到了家里,何喜富连自己的家门也不进,就去大队农科队插种河蚌去了。
傍晚,何喜富比前些天早一点回到家。到家的何喜富只喝了一口茶,就往屋后的猪栏房去插种何紫娜来不及插种完的河蚌,没插上几个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便慌里慌张去开门。
欲进来的是堂兄何根富,他手里拿着一个用脚布包着的包包,神秘兮兮地说:“这大白天的,你锁着门干什么?”
“找你看样东西啊。”何根富看看四周无人,又欲推门走进猪栏房去。
何喜富抢先把门扣上,反转身来对何根富说:“看你如此神秘样子,要我看的是什么东西?快到屋里去。”
何喜富把何根富领进自家屋里。
何根富向何喜富使使眼色,示意进他卧室去。
何喜富又把何根富带进边间那个新扎隔出来的房间里。
“我试做了一套河蚌插种工具,你先试用一下看,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可以做几套出来。”何根富说着,就把脚布拆开,拿出一样东西给何喜富看:“这是送片针、这是开口针、这是开口器、这是切片刀、这是弯头刀……”
何根富比何喜富大十来岁,十七八岁时做小铁匠,后来因铁匠活儿太辛苦,就回家务农,平时爱对一些喷雾器、打稻机、剪刀、菜刀等五金类小农具、小家具作修修补补和磨磨戗戗的。
大队里的干部发现何根富有点小聪明,熟悉一些机械、五金等常规知识,就给了他一个村水管员的名分,把几个电排站的电动机,柴油机、抽水机等都交给何喜富维护。
何喜富在自己生产小队做的河蚌插种的公开演示和农科队里的公开插种,何根富都到过现场,虽然他看的也是河蚌插种,但领悟最深也最快掌握的还是那种河蚌插种工具,在机修房里他利用废钢废铁和废丝试制了部分河蚌插种工具。
做出的工具能不能使用,权威就在何喜富夫妇,所以他想的就是先让何喜富试用一下,听听还有什么需要完善的地方。
何根富的家就在何喜富道地下那条路前段的边沿,他在自家的后窗口发现何喜富回家后径值往猪栏房走去,也就拿着这套工具来找何喜富。
何喜富接过何根富拿过的插蚌工具,左看看右瞧瞧,不一会笑眯眯地对何根富说:“哥,你真有心呀,这么快把这套工具都研制出来了,我试试,能用的话马上帮你推介出去。”
第二天,何喜富一早把何紫娜妻儿俩直接送到湖上大队堰口塘。塘的右侧也搭起了三间草房,一间放着新做的一张长条桌,放着几只盛满了清水的蓝色塑料箱。
草房前会聚着六七个人,其中有几个女的,昨天在妇女家陪伴自己小儿子思福玩的那个年轻妇女也在场。
这位年轻妇女叫何月红,是妇女主任的堂弟息,就住在妇女主任的屋后,之前在娘家幼儿园里做过生活老师,昨天因陈东贤书记说要找个替何紫娜带小儿的人,妇湖上大队的妇女就把自己的堂弟媳得推上了,她告诉何月红,好好带,到时也可学点河蚌插种技术。
何月红看见何喜富夫妇带着儿子来了,她拍着手掌,呼着“福儿、福儿”的名字,热情地迎上前去抱儿子。
何紫娜的小儿子一看何月红来抱自己了,便一个回头扑到自己母亲的肩膀上躲了起来。
何月红:“啊、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们昨天不是一起玩过的吗?”说着继续伸手去抱扑在何紫娜肩膀上的思福。
何紫娜一边把自己肩膀上的儿子推给何月红,一边说:“去去去,阿姨抱你去塘里抓小鱼。”
何紫娜这么一哄,儿子思福就乖乖地让何月红抱走了。
何喜富从自行车手把上取下河蚌插种工具交给何紫娜。
何紫娜把工具放在长条桌上,走出草房朝塘边的几个男人喊:“来,你们快把要插种的河蚌捞上来。”
湖上大队的珠蚌插种正式开始的时候,何喜富也就骑着自己车回到自己家里。大队农科队要放养的河蚌还有三四百个没插种,何喜富想今天上午全部把他插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