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世子又会恢复如初,只是偶尔有一缕银发没有变回去,但世子怕你见了心中不喜,便藏了起来。”
新月说着时候无意识叹气,明琅听后愣住,她假死那日的确在落雨。
她将视线放在越观澜那满头银发之上,这些日子她从没有细看过对方,当然没见那缕银发。
她不由想起则民间故事,有人会因为大悲之下一夜白头,可现如今越观澜会因为她的死也如此。
凉爽的水汽涌进室内,新月已经悄然退下,明琅指尖落在他额前时停住,收回了手。
“原来不止我被困在每一次落雨。”
她当然是厌恶雨的,似乎每一次不幸,都有雨的见证。
每一次雨来都会携着她的泪水。
如今越观澜也如此,可明琅没有丝毫高兴,她闭了闭眼,眼角泪珠隐入鬓角。
这算什么呢?
“满满。”越观澜被困噩梦之中,重回那一日明琅死在怀中,他小心亲吻着对方,可那人彻底失去生机。
他的世界被悲恸笼罩,从此不见天明,唯有冰冷刺骨的雨。
明琅任由他揪着不放,就这样直挺挺躺着,一夜无眠。
天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雨,窗外的玉兰树挺拔葱绿。
她想问对方何苦如此,值不值得?
但这两个问题从前已经问过了,再问也是徒劳,明琅望着轻纱帐只觉得眼神模糊,耳旁出现了自己的声音说:
“没关系,这是他罪有应得,你受了那么多苦,都是因为越观澜。”
她觉得自己好吵,甩了甩头吼道:
“闭嘴!”
但耳旁音并没有彻底消失,反而变得嘈杂,嗡嗡惹人心烦。
越观澜是被明琅的声音唤醒,他看过去,银发落下让他蹙眉。
随即便意识到昨夜必定是下雨了。
也不知道吓到满满了没有。
他看明琅似乎睡不安稳,小心起身后将薄被替她盖好,就在此时明琅睁眼。
“越观澜,你我之间是死局,无论你做再多,都是没有用的。”
她清透的眼眸有了血丝,越观澜听着话,兀然笑道:
“没用也没关系,满满随自己心意就好,只要你不离开我。”
他全然接受明琅的所有为难和漠视,都没有关系,他只想和她白头到老,人这一辈子何其短,她会和他一辈子依存。
越观澜心中还有些隐秘期待,若有了孩子,这个孩子也许会消融她心中的坚冰。
这样的回答不出所料,明琅闭眼转过去,她好累。
随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