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味儿让他忍不住直流口水。

李怀德瞧见钱进这幅模样，眼角儿忍不住弯了弯，心说带钱进来这儿算是来对了。

有这肉的香味儿在，他总不会说走就走，这事儿算是成了一半儿。

“小钱，这肉我可是专门儿给你准备的，走走走，里头有个包间儿，我都跟老板打好招呼了。”

李怀德领着钱进，走到最里头的包间儿。包间不大，一张桌子能坐下四个人。

两人刚坐下，老板就跟着进来了。手里拿着两瓶茅台，往桌上一放，乐呵呵地问：“老李，肉炖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就上吗？”

“我们的肚子都开始唱空城计了，赶紧的吧。”

“得嘞！”老板应了一声，脚步带风地就朝外头去了。

李怀德利落地开了酒，拿起酒杯，倒了满满两杯。

等肉一上桌，他端起杯子，笑呵呵地说：“来，咱们先润润喉咙，暖暖身子。”

抿了一口酒，李怀德把杯子一放，话锋一转：“小钱啊，我跟你爸，那也是多年的老哥俩了，你叫声‘叔’不过分吧。”

钱进斜了他一眼，半开玩笑地说：“不过分，您这岁数搁这儿呢，我哪能跟您计较这个啊。”

李怀德听出这话里的刺儿，心里暗笑，这小子，拐弯抹角地损我呢。

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些年厂长的位子可不是白坐的。

“大侄子，这事儿吧，确实是杨厂长太心急了，他也是没办法，举报信都堆到局里了，有十几封呢。”李怀德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

钱进冷笑一声，话里带着刺儿：“我们有没有走后门，你们心里没数儿吗？要说走后门，也是你们给开的门。”

“这事儿我们心里有数，但工人的情绪大，杨厂长也是焦头烂额，我这不亲自来给你道歉来了嘛。”

李怀德说得轻巧，心想着这锅杨有禄背定了，自己可不想沾这腥。

钱进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不满：“现在我和我妹在院里都快抬不起头来了，都好几拨人来戳咱们的脊梁骨，说咱们走后门。这名誉都毁了，道歉顶个屁用，要公安干嘛使的。”

“这事儿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你说，厂里怎么补偿你？”

李怀德点点头，表示他能体会钱进的心情，先听听他有什么要求。

钱进沉吟了一下，说：“厂里先把我们身上脏水给澄清楚了，没问题吧。”

“这没问题，就是效果可能不那么好。”

李怀德的意思很明显，事儿已经传开了，澄清也未必有用。

钱进脸色一正：“澄清是澄清，不澄清是两码事，我要的是厂里的一个态度。”

李怀德微微皱了皱眉，心说这小子还挺较真，自己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干部，被他这么一顿数落，面子往哪儿搁。

但他也清楚，这事儿闹大了对谁都不好，自己也有后台，犯不着跟他硬碰硬。

“那这么着，明儿你就回来上班，再让广播站播一下这事儿的结果，澄清公告也贴出去，你看行不行？”

李怀德提出了解决方案，也算是给钱进一个台阶下。如果这样都不行，那这事儿就是钱进自己不愿意解决了。

“我就不回厂里上班了，那两件事儿，你们看着办吧。”钱进摆了摆手，显得挺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