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千皓似笑非笑，携着戏谑：“姑娘，你施恩，我图报，这才是理所应当的。若姑娘不受我这个人情，便是姑娘的不是了。那恕本王不能奉还吊坠。”

“你……”莞柔心中虽有理，嘴上却有些词穷，难怪溪音叔叔让自己不要出来，终归还是有他的道理的。那么事已至此，说的再多反倒是让自己失了颜面，罢了。

“也罢也罢，不取了。休得与我讨价还价！”说完，她便飘上了屋顶。

羲千皓唇角勾得玩味，使了轻功追了上去。

羲千皓追上莞柔的地方，是降霜城最热闹的一条街。只见莞柔走在街上东看看西看看，看上去倒也不算心情差。

小摊小贩叫卖着琳琅满目的货物，有好些，莞柔叫不上名字。

边侧，摆着一个干净的吃食摊。摊主是一名灰衫小哥。他手脚勤快，但不知是在卖什么东西。

锅盖一揭，一团白雾升起，香气诱人。

莞柔这才发现自己有些饿了。

“姑娘，来碗搓鱼子吧。”小哥热情地招呼。

莞柔见他们一个个都吃的欢快，便点了点头，携裙而坐。

小哥赔笑端上吃食。莞柔不知不觉就吃了两碗。

边桌有人付账，莞柔这才想起自己已多年未涉足市井从而几乎忘了钱财是何物。搜遍全身，竟没有一样可以抵资的首饰。霎时间，一脸尴尬，她支支吾吾对小哥说：“这位小哥，你们……你们这边能不能赊账。我出来的急，忘了带钱了。”

灰衫小哥笑嘻嘻地打量她，忽地红了脸：“小妹妹，你生得真好看哩。”随即又豪爽地言道：“罢了，这顿算哥哥我请你的，不必付钱了！”

却见旁边一名圆脸姑娘不服气地嗔道：“好你个阿宝哥，我日日来照顾你的生意，也不见得你请过我一顿！”

其他的人也跟着纷纷起哄：“阿宝哥爱人不爱钱！”

“脸丢大了！”莞柔骚得双颊通红，正欲捂着脸跑开。不料一句冷言冷语，蓦地将这场小小的躁动压了下来。

“吃了饭哪有赊账的道理，那不就是霸王餐吗？”羲千皓抛了一块银子到那灰衫小哥怀里。

“不必找了。”

莞柔讶然：“你竟追的上我？”

羲千皓拉了她。

“快走快走。”

待走到人少的地方，莞柔突然停下了脚步。

羲千皓见她没跟上，转身看着她。

“怎么？”

莞柔斜眸看了看别处，眉头莫名地皱了一层，又一层。

片刻后，她微微地挺了挺身板，那肩膀下方的锁骨便隆得更加明显。

“皓王。”

羲千皓听到她如此严肃地叫自己，星眸便不由自主地寐起。

“嗯？”

莞柔抿了抿嘴唇，道：“虽然我猜不透你的用心，但我依然能辨出你在演一出叵测的戏码。你的转变太唐突，你的悔悟毫无铺垫，这让人不得不让人怀疑你的诚意。”

羲千皓的眸仁瞬间有了一丝半点波澜，他微怔，面部有些僵意。

几分尴尬在脸上明显地掠过，他郑重其事地言道：“你说的没错。在众人面前，本王必须要作出一副知恩图报，深明大义的模样。不管内心有多少忧虑、猜疑甚至害怕，否则就会受人质疑从而失去人心。但你可知道，战场之上，那种危机四伏的境地，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根本就无法相信任何人。”

他继续说：“本王不知你们仙族之人的生活是否潇洒自得，可至少不用为自己的生命安危而担忧。或许在你眼中，本王城府颇深……也罢也罢，多说无益。”羲千皓摆摆手。

“既如此，还请姑娘现在随本王回府，本王这就将东西交还姑娘。”

他的话中含些莫名的悲切，听完，莞柔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但她依旧觉得总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