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柔忙补充道：“但是仅此而已。”

羲千皓漠然的脸上露出极淡的笑：“莞柔姑娘是仙族之人，这不过你心中所有的大爱所致。不过也无妨，本王在此谢过你的好意。”

莞柔叹了口气：“我仍是想不通，为何一个氏族在崛起之后必会发动战事或引来战事，是因为形势所迫还是人心本就不知足。”

羲千皓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个问题本王劝你还是别想了。想不清楚也解释不清楚。”

莞柔转了身望着门外：“其实这里的风景很好，每次我在云端瞰整个边塞的风景，皆会被深深地震撼。烈族的草原，白雪皑皑的天山，金灿灿的大漠，还有民风淳朴的降霜城，一切尽收眼底，心情顿时豁然。”说道此处，她心中忽地有种恻然。回眸，一双水目莹然：“你想去看嘛？”

羲千皓眼中竟闪过一丝亮光，他点了点头：“嗯。”

黄沙漫漫，雪山皑皑，草原辽辽。天山之雪自峰顶融化，悠悠迂回，一路延绵。

莞柔携羲千皓坐在云端，她扯着他的衣袖，谨防他不慎跌落。

轻薄的浮云，如纱。时而白衣，时而苍狗，一一抹过凡间的景象。

羲千皓始终不语，神色与其说是严肃，倒不如说是认真。他认认真真地俯瞰过下方景致，当目光落在草原上时，羲千皓忽然启唇：“那处可是烈族地域？”

莞柔目光循他所指，回答：“没错，是烈族的草原。”

羲千皓盯着那处：“可否让本王再看得清楚点。”

莞柔扬扬长袖。登时，浮云散尽。下界，尽是一片明朗。

远处，云岚片片，阳光洒在上面，显得格外灿烂。

见羲千皓如此专注，莞柔双手托着下巴，半阖着双眸言道：“从此处看，烈族的风光真是无限好。你看，那白色的一个个点应该是羊群吧。我能想象出，他们高歌牧羊，逐水而居的悠然自在。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真的忍心让此处血泊纵横吗？”

羲千皓寐着双眼，半晌后方轻飘飘地回答：“血泊纵横的景象，从来不是本王想要看到的。但会让此处血泊纵横的，可不止本王一人。”

莞柔抬起头望着他：“你是说赫连宇真？”

羲千皓轻笑一声，摇摇首：“不止是烈族。西域的各个小国，哪个不曾觊觎大泽的富饶？只不过它们不够强大，有的只能依附于烈族。而有的在等待时机，就等着看大泽与烈族两虎相斗，它们好从中取利。”他侧过头与莞柔四目相对：“所以，就算没有烈族，亦会有其他国家挑衅。大泽在强大的情况下，可以对西域各国怀柔。可有的时候，怀柔却让一些国家积蓄了力量酝酿了野心。”

这番话令莞柔一时无言以对。也许他说的对，这个问题孰是孰非，确实难以分析清楚。她轻轻地别过脸，只因他忽然靠近而有些不适应。

此时，莞柔远远地看见天山最高的一处山顶冰雪竟瞬间融化，郁郁葱葱的茂密树木随即生长出来，一片碧绿的泉水在消融的冰雪中缓缓诞生。

是自己看错了么？莞柔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后，她扯了扯羲千皓：“那处山顶是怎么了？好奇怪。走，我们去看看。”

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从云端飞到了山顶。只见四处冰雪全无，而是长满了奇花异草，参天大树。偌大一片的清泉更是围绕着浅浅的雾气，宛若仙境般，朦胧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