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寂的眼神携着哀愁:“那是什么。莞柔,我求你告诉我实话,你从凝泉山移居绿移,是不是为了逃避我?”
莞柔一怔,连忙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琅寂目光飘到别处,低声反问:“那是为什么?”
莞柔垂眸沉默片刻,最终道:“另有他因。总之真的与你无关,迁徙绿移,是溪音叔叔的意思。”
闻言,琅寂眼中泛起波澜,一丝丝不悦从他的神情中不断地传达出来。莞柔那番话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让他很是不甘。
“溪音叔叔,又是溪音叔叔。莞柔,为什么每次的原因都是他?”
莞柔愕然,随即她想到了当年的一些事情。而对琅寂现下讲到溪音的态度,心生不满。她望着他,道:“什么叫做每次的原因都是他?溪音叔叔是我的长辈,他的决定多多少少是为了我好,我自然要不问缘由地听从于他。”
琅寂沉默了半晌,微皱的眉宇很是纠结,一番话在说与不说间徘徊。他如鲠在喉,最终却是不吐不快:“这是你的人生,凭什么都要依照他的决定进行。以往我每次问你能否同我在一处,你总是溪音叔叔说,溪音叔叔说,以此作为拖延的理由。莞柔,他不是你的父亲,他没有资格约束于你。而且……”他顾虑了下,仍是将剩下的话毫不客气地甩了出来:“而且,我看他也并非只是把你当做晚辈那般简单,莫不是有什么其他心思吧?”
莫不是有什么其他心思,此话令莞柔震惊。琅寂虽尽力讲得隐晦,但莞柔依然能听出里头曲曲折折的意思。
一想到溪音叔叔一向是自己最敬重之人,她不禁变得十分愤怒:“够了!什么叫做有其他的心思。我敬溪音叔叔如长辈,溪音叔叔待我似晚辈。这么多年来,他同我父亲并无什么区别。并且当年,也是你自己说要走的,如今却在我面前说出这般奇奇怪怪的话,真是不可理喻!”
莞柔言毕后,琅寂的脸色却蓦地变了。他脸上的肌肉轻微地颤动,有些心慌:“莞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说出这样的话。你莫生气,我不过是太在意你了!”
莞柔眼中,多了分悲哀,她冷冷地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真是一点也没变。”
“莞柔,我……”琅寂看上去,十分懊悔。
莞柔侧过脸:“你说吧,此次来找我,究竟有何事?”
琅寂道:“莞柔,我喜欢你,这一点从未变过。这么多年,我费尽心思地找你,就是想当面问你一句,你愿意同我在一处吗?”
尽管这番回答在意料之中,但莞柔仍是滞住了。她眼中方愤懑还未消去。只是不知何为迟疑着,这一迟疑,竟迟疑了许久。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琅寂的心跳随着莞柔的沉默满了好几拍。胸口,忽然被一阵重重沮丧撞击得生疼,他开口打破了沉默,言辞间表现出十分的悲切:“也罢。莞柔,如果你不愿意,我定不会勉强与你。其实在一开始,我能感受到你见到我时的心慌。那时,我便已经猜到了结果。我能再见你一面,便不再是一无所有。往后好好照顾自己,或许,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我在为难你而已……”
莞柔的身体颤动,也不知,是因为听到他话中的悲切,还是想到他处境的凄苦。一时间,心中竟五味杂陈,那句一无所有直接击中了她的软肋。
道不清的怜悯之心,害的她苦苦挣扎。莞柔紧捏着衣袖,在琅寂转身离去前,她叫住他:“琅寂,你等等。”
四目相对,莞柔终还是心软了。
“你让我再考虑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