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莞柔顿了顿，想到接下来要问的问题，内心登时一阵疼痛。

“方才你一直在解释，说你并没有给溪音叔叔下毒。你们给溪音叔叔下的，乃是忆白散，试图让他忘记自己所爱之人？”问至此处，莞柔声色颤抖。任凭自己这般解释，到头来，琅寂依旧认为是溪音阻碍了自己。

琅寂惭愧地点点头。

“莞柔，这个你一定要听我解释。忆白散，是我们鹫魅族独有的东西。无论是妖是仙是人是魔，服用了忆白散便会忘记自己所爱之人。但它的作用仅此而已，绝不伤人性命。凡人服用了尚且安然无恙，更何况溪音上仙修为高深，他绝对不可能因为服食了忆白散丧命的！”

莞柔携着悲哀质问：“我同你解释了那么多次。溪音叔叔他只是我的长辈，只是我的长辈！为何你救是听不进去？！”

琅寂的眼神也开始幽怨起来：“莞柔，我是一时糊涂。自那日，你同我说了那番话后，我就和你现在一样，天昏地暗，濒临奔溃。我思来想去，总觉得溪音上仙同你非亲非故，却甘愿照顾你多年，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想象，他对你，只是长辈对晚辈那般简单。而在和你分别的第二天，画羽便来找我了。她向我倾诉了她和溪音上仙的事。也就是她爱慕你的溪音叔叔，但在表露心迹时，却被溪音上仙拒之门外。”他停了停，继续言道：“那时的我，顿时与她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后来，我便给了她忆白散，叫她设法给溪音上仙服下。起初她还有所犹豫。但是后来我告诉她，既然溪音上仙已允许她在绿移自由出入，说明她与溪音上仙的关系已是近了一步。而溪音上仙心中有所爱这件事自己又是确定的，只要她能让溪音忘情，又一直守在他身边，往后难免会使他感动。听了我这话，她才收下忆白散。”

这听起来多么荒唐，莞柔痛心地冷笑了几声：“不管你给溪音叔叔吃的是忆白散，还是忆黑散，他的死最好同你们没关系，我会将此事弄清楚。好了琅寂，现在请你先回避下，我单独要问问画羽。”

琅寂亦有几分失落地点头应允：“好，那我先去那边，给你准备个就寝的地方。”

莞柔找来了画羽。画羽照常给莞柔行了礼。

不想莞柔言道：“你身为雁族公主却给我行礼，确是太委屈了你。”

画羽微怔，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莞柔姑娘，画羽不是刻意隐瞒的。”

莞柔声色漠然，道：“这些都不必说了，我现在只想请你将那天夜里，我让你给琅寂带话开始，直至溪音叔叔中毒身亡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我听。”

画羽开始讲述，她之所言，同琅寂，如出一辙。

莞柔转过身去，她的眼神茫然而无措，却是死死地盯着她：“你因仰慕溪音叔叔，假装落难入住绿移这没关系；你因溪音叔叔的拒绝去找琅寂诉苦，这也无可厚非。但你因你的欲望而给溪音叔叔下药，这未免太令人心寒了。”

画羽的神情愧疚而痛苦，她道：“画羽就算是万劫不复也不会给溪音上仙下毒。若此次真是因为画羽的过失而致溪音上仙命殒，画羽愿意以死谢罪。”

莞柔的语色蓦地一阵凌厉：“最好他的死同你们没关系。否则，不用你以死谢罪，就算是我万劫不复，也要给溪音叔叔报仇！”此话一出，莞柔心中一阵快意。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心如刀绞的痛。溪音叔叔临死前说的话不断地缭绕在耳畔。

“莞柔，万事小心！”

万事小心。

溪音叔叔乃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他深知一旦自己离开了他的保护，便会遭遇重重磨难。他至死也在关心她的安危。

“溪音叔叔，溪音叔叔……”莞柔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她开始呜咽，随即泣不成声。

琅寂却在此时匆匆赶来。

“莞柔，我知道溪音上仙的死因是什么了，快跟我来。”

莞柔与画羽不谋而合震惊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