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柔行至松倾跟前,欠身行了礼,她道:“莞柔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敢问前辈可是溪音叔叔的师父松倾?”
听见莞柔和自己说话,松倾转过来。他上下打量着莞柔,本溢着痛惜的眼神,忽而变得复杂起来。
“哼!”他竟对莞柔表现出满脸的厌恶,仿佛认为溪音现在的一切都是莞柔害的。
松倾冷眼指责莞柔一番:“看来溪音还是有和你提过老夫。为了照顾你,溪音当年执意不愿留在我身边。转眼间,五百年过去了,他却落得如此下场!你受了溪音那么多年的保护,而当他处于为难之际却无法去保护他,你可感到惭愧?”
莞柔一怔,也许松倾的这番指责并不过分,可他字里行间却无几分善意。但因敬他是长辈,莞柔虚心接受这一训。
“松倾前辈,溪音叔叔如今这般。实乃莞柔所不愿,莞柔也因此心痛和惭愧。可事已至此,我们应当想办法弥补才是,莞柔斗胆请前辈想想办法,若能让溪音叔叔复苏……”
“够了!”像是忍无可忍,松倾呵斥道。接着他走到一侧,回头指着她:“如今溪音元神已丧,别说是老夫,即便是这九州八荒之主,也没办法让他醒过来!以他的修为,本可前途无量。可这一切是因为谁,因为谁?难道你没有自知之明吗?!”
面对松倾这一番话,莞柔愕然不已。那些指责,莞柔毫不在意。只是,为何连他都认为溪音叔叔没救了?这些时日好不容易凝固起来的信心,竟在这一瞬间被全部打破。
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莞柔的眼眶又红起来,松倾的话句句戳中她的心窝。没错,都是因为自己,溪音叔叔才变得如今这副模样。莞柔的内心顿时变得十分脆弱,她茫然地,无措地,流出了眼泪。
莞柔卑微地哀求道:“前辈,溪音叔叔如今的状况,莞柔难辞其咎。只是莞柔求求您,想想办法,救救溪音叔叔吧!”
“祸水呀,祸水呀!”松倾的话一半含着对溪音的痛惜,一半含着对莞柔的憎恶。他认定了她是个罪人,从而无法原谅。
“若是能就溪音,老夫早就救了。根本不需要你在这求着老夫。只可惜,这一切无力回天,老夫唯有将溪音带回仙界九劫林中安葬,方是了结之策。”
听到安葬一词,莞柔骇然失色。若松倾将溪音带回去安葬,便意味着所有使溪音苏醒的希望从此破灭。而自己,也是永远见不到溪音叔叔了。她惊惶地——
“不,不要,一定还有办法能让溪音叔叔苏醒,一定有的。松倾前辈,莞柔求求您,不要将溪音叔叔带走。莞柔求您了!”
画羽也跪下相求:“还望上仙开恩,不要带走溪音上仙。”
那名名唤避尘的道童站出来,对着莞柔很是不屑:“师兄身殒,皆是因你而起。如今师父他老人家既往不咎,一心想让师兄去九劫林入土为安。而你却在一侧自欺欺人地阻拦,是何道理?”
避凡接话:“起开,师兄本就该回仙界去。是你误了他,我劝你不要一错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