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求你不要伤害莞柔，不要伤害莞柔！”恳求声执着不断。但最后仍是远去，消失。

莞柔望着约荻公主，双眼茫然，无助。约荻公主一直挂在唇上的笑意，令她寒噤不断。仿佛那抹笑就是个危险的信号，只一笑，便能使她陷入重重危机，然后万劫不复。

此时，莞柔秀发凌乱，面目狼狈。她一想到自己那张溃烂的脸，更是觉得尊严全无。可她仍是害怕，害怕到不敢奋起反击，害怕到无力燃烧仇焰。下一刻将发生的不测，自己无法预料。反抗的勇气在消退，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点，除了退，再无选择。

“怎么了？你害怕什么？本宫是不会伤害你的，就连虿刑，本宫吩咐他们给你受的，都是最轻的。”约荻公主携着微笑，步步逼近。语色温柔无限，却又怪异非凡。

莞柔踉踉跄跄，后退数步。声音被压抑在喉咙中，只敢发出一些恐惧的哼哼声。

“自打本宫见到你的第一面起，便觉得你像极了本宫的一位故人。所以，即便你擅闯九劫林，本宫依然网开一面，使你受了最轻的虿刑。因此你性命无忧，仅仅只是坏了皮囊。哦，对了……”约荻公主言至此处，手中忽地多了面明镜。她笑着，笑得十分灿烂，映着千万星光往莞柔脸上一照。

莞柔眼前一白，随即看清了明镜中自己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她无措地惊叫起来。

自己怎么可以变成这样？怎么可以？！

这是对她自尊最大的践踏。

心，像是被碾入了尘埃中，地底下。本以为溪音之死，已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变故。只是没想到，这不过是灾难的起头。

幸福有尽头，灾难却无底限。

“怎么样，是不是和之前的很不一样。真是可惜了你之前那张漂亮的小脸，而且本宫告诉你，你这脸，是永远变不回来了。”莞柔眼中的恐慌令约荻很是。她手执明镜，妖娆且别有用心地笑着，一步一步，将莞柔引入绝望。

“不，不，这不是我！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这深深的刺激，使莞柔的思维出现了错乱，她歇斯底里，自欺欺人地否认着这一切。

“当年无隐为了你，拂逆父皇，背弃本宫，使本宫成了仙界最大的笑话。”约荻公主倏然收起明镜，面色一变，变得凌厉而狠辣：“而本宫等算这笔账，已等了很多年！”

约荻公主开始讲述陈年往事，一件件一桩桩，那些过节在她眼中便是罄竹难书的罪状，罪不容诛的仇恨。

莞柔承受了巨大的刺激和打击，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甚至出现了幻觉。耳畔其他的声音也消失了，唯剩下些浑浑噩噩的轰鸣。约荻所述的那些陈年往事，她一句也没听见，只是隐隐约约觉得，约荻对着自己，像是对着另一个人。

一个进，一个退。但莞柔与约荻的距离却在慢慢拉近，莞柔凌乱地，奋力地在身后乱抓，试图寻求一个依托。

万道星光，璀璨地点缀在上空。望星台，曾是莞柔最喜欢的地方之一。而如今，却在此处做了一个人生中最长也最可怕的噩梦。

莞柔哀吟着。以往自己的心气何等之高，又何尝想过会有如今的屈辱？

身后，忽然变得空空荡荡，甚至有劲风呼呼掠过。

她愕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