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乐，祝词，加笄，加簪，一众仙友十分配合地鼓掌。然后，高座上的尊神起身，全场安静。苏染也在这突如其来的安静中回神了，抬头看向席间的一对璧人。

慕瑶微微低着头，祭疏万年冰冷的面容似乎终于有了一丝暖意，从仙官手捧的案几上拿起缀满明珠的凤冠，轻轻戴在了慕瑶头上，执起她的手面向众人。

这一刻风止云停，这宴会似乎独得这对绝色仙侣，携手并立。恍惚间，苏染想起她头一次到上京，飞絮满城，少年穿着绛色的衣裳，站在城楼上笑意盈盈地望着她，也是这样红白相映的景象。

她突然，一刻也不想再留在宴席上。

苏染不是个会勉强自己的人，她真地留不下去了，就很果断地转身走了，果断到走路带风，果断到带起的风让埋头苦吃的兰若注意到了她的离开，果断到不曾回头，也不曾看到那双清冷的眼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下起了连绵细雪。

兰若急忙追上，抱怨道:“为何突然走了啊?那盘点心我还没吃完呐。”苏染对她的抱怨充耳不闻，只低头疾行，不知道在想什么。

前方却站着一个人，强大的气场不容忽视，兰若见了，连忙拉苏染：“苏……苏……苏染……”怎么突然结巴了?苏染刚想问她做什么，就撞进了一个清冷的怀抱，阵阵竹香涌到鼻尖，既熟悉又陌生。她一愣。

“神……神……神……神尊，您好啊。”苏染听到兰若，磕磕巴巴的声音立刻回神了，连忙后退几步，入眼便是一袭白衣，绝世出尘的神尊祭疏。她赶紧低头，“神尊，小仙有罪，不小心冲撞了您，还望恕罪。”

祭疏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苏染如获大赦，“多谢神尊，我们就先告退了。”苏染拉着兰若健步如飞。没走几步，就被叫住了。

“等等。”祭疏的声音不辨喜怒，苏染一惊。他对一旁的兰若道：“你走吧。”

兰若无视了苏染求救的目光，转身就走，走远了才投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啊，她总不能公然抗违抗神尊吧?

祭疏没再说话，朝华阳宫走去，苏染只能默默跟着，一脸抗拒，满心凄苦，默默诅咒了兰若好多遍。

祭疏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却是说不出的自嘲和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