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二人一起读书,那云哥儿怎么好意思拘着宝玉呢,还不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那宝玉必然能开心许多。
还不等几人再说话,忽然,一丫头面色苍白,急匆匆从外面闯进来,也顾不得缓一口气:“老夫人,夫人,祸事了祸事了。”
这丫头风风火火闯进屋里本就引得贾母不喜,口中又嚷嚷着祸事,对她更是厌恶:“你这丫头越发没规矩,说个话也颠三倒四,府中好端端的能出什么事,再不说清楚,仔细你的皮!”
那丫头闻言越发害怕,只是跪着,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到:“禀老夫人、夫人,是东府那边传来消息,说珍老爷失了智,将王爷给打了。”
贾母闻言面色惨白,只觉得脑袋发昏,若不是王夫人眼疾手快,及时扶住,怕是人都要栽下去。这孽障是喝了多少马尿,在府中作威作福也就罢了,怎么在外面也如此发疯?
却听那丫鬟又补充道:“听政老爷说,珍老爷打的是素有贤名的泰王。王爷虽说没有表态抓人,可珍老爷动手的时候周围有许多人家,这事已经闹开了。”
“完了,完了。”贾母刚想起身下榻,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直接晕死过去。
等再睁眼,床边早已经挤满了人。东府的尤夫人,西府的贾政、贾赦、邢夫人、王夫人等人侍立床边,小一辈的宝玉、黛玉、三春等人在堂下正襟危坐,身前贾珍正面朝贾母跪着。
贾政搀扶着贾母从床上坐起,贾母这才看见堂内坐了一短须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见了贾母,作了个揖:“老夫人。”
“宝玉他舅父,珍儿的事怎么样了?”贾母有些急切,“王爷那边怎么说,若是能求得王爷谅解贾府可还有救?”
“老夫人,那青年穿着读书人都穿的生员巾服,孙儿,孙儿并不知晓那就是泰王爷。孙儿只是想打来着,可是被躲开了,并未打到啊。”贾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一遍遍地磕着头,心中暗骂泰王怎么不表露身份。
“哼,你这糊涂腌臜的孽障!灌了那黄汤便不知天高地厚,做出这等荒唐错事来。瞧瞧你这副样子,不待在你府中,好端端的出去闯什么祸事的。平日里的规矩都被你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看你就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无可救药的下流胚子!”
贾母气极,府中两代人拼命赚来的荣华富贵,被贾珍就这么给祸祸了,说不得还要连累整个贾族!
“祖母,真的给孙儿两个胆子也不敢做那糊涂事啊!
今儿孙儿出府只是想去那工部营缮郎秦家给蓉儿提亲的。刚出了秦家大门,便看到王爷直直杵在门口,给孙儿唬了一跳,直以为见了鬼。”
正说着,贾珍的声音小了几分:“一怒之下,这才想着打骂几句,不成想,不成想那人竟是泰王爷……”
贾母听了犹不解气,还想再骂一通,王子腾却沉声道:“眼下最麻烦的还是泰王那边,若是他肯松口,等到陛下与朝臣诘问之时,那便可以只当是珍哥儿喝醉,冲撞了王爷,顶多落个褫夺爵位流放岭南的地步。起码贾府还能保全。
可若是泰王震怒,意欲将小事闹大,那怕是完全能定一个谋逆的大罪,怕是荣国府也会受牵连。”
此言一出,整个房中一片死寂,每个人头上都蒙上一层阴影,就连一向能说会道的王熙凤也哑了火。谁也没有想到百年贾府,竟会因为这么一件事面临被抄家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