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的李皇后笑看着看几人斗嘴,笑着道:“还记得咱们同他们一样大时也是整日斗嘴,陛下整日里欺负我。”
昭英帝也是想起了年轻时候,面露怀念:“青梅竹马之间的乐趣,你当初不也甘之如饴吗。”
其实李皇后心中并不高兴,因为她的嫡长子本应稳坐太子之位,成为未来的九五至尊。可她的皇儿不幸早夭,甚至昭英帝都不愿告诉她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哪怕现在韶华已逝可她荣宠依旧,但直至现在,昭英帝都不愿意她再生一个孩子。她也只能看着这些充满活力的年轻人,想像着那个并未早夭的皇儿。
若不是皇六子如今养在她身边聊以慰藉,她怕不是会疯掉。
太子适时出声,将诸位王爷的声音给压下:“父皇,昨日扬州奏报,那郭宜与黄文亮治淮捅了篓子,若是不及时处理……”
“太子殿下,不是说今儿是家宴吗,怎么在这宴会上,当着诸位娘娘的面,也要说这些吗?”瑞王皱着眉打断。
太子冷哼一声,看着瑞王的眼神满是冰冷:“三哥可是说错了,民重于国,百姓生计乃是第一等重要的事,况且,这件事孤自是要说与后宫知晓的。”
“有何事你且说吧。”昭英帝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自己这个太子,“反正现在未至午时,这家宴尚未开始,也让朕看看,你这段时间随朕处理国政可有长进。”
“回父皇,这郭宜与黄文亮治淮,将淮河原有的堤坝破坏,而新堤尚未铸起。若是明年春汛,两淮地区下游必然悲遭水涝,怕不是会有数十万人流离失所。”
昭英帝面色沉重,若有所思地敲了敲面前的木几:“眼下若能预防,必然是比等到来年春汛来了再治理要省时省力。这件事是个大事,必须好好交代下去,不能再出现差错。至于那两个废物以及涉事的一应人员,等回京再处理他们。”
太子继续道:“王将军等过了年便要动身前往边镇,九边去年便上奏称守城的弗朗机炮年久失修又加上天气的问题,已经报废逾六成。尚有其他军需损耗若干,单子在兵部。
如今王将军动身前往九边,也理应将这弗朗机炮与其他一应物资带去。”
这时候的弗朗机炮虽然并不好用,受到天气、温度、保养等条件限制,但对付罗斯的攻城器械时也是很好用的,很轻易便能将大型攻城器械摧毁。
“如今都知这罗斯狼子野心,早就应当备齐了。”昭英帝向着忠顺亲王努了努嘴。
忠顺亲王摊开双手:“皇兄,单单治淮一项都起码要三百万两不止,九镇边军五十多万人,所需银两又要几何呢?
又是治淮,又是扩充军备,您就算是杀了臣弟,户部也没那么多银两。”
昭英帝无奈叹了口气,他知道忠顺亲王说的是真的,这些年黄河水灾,东南沿海又打了两年的仗,国库确实没那么多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