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到他面前停下,难得将文士装换成了武人装束。
“公子到底小看了王爷‘贤王’的名号,此前在皇宫中祭祀先皇,领旨受剑时,皇城外许多士子相送。公子如今看到的这些,还是被王爷劝走了许多的呢。”
“全都仰仗先生,才能让王爷获得这满朝赞誉呀。”
“得了,咱们便无需相互吹捧了。”李溪笑着晃动手腕,“走,往前走走,王爷他们在前面呢。”
“我?想来王爷尚有正事,我便不去了吧?”
“哪里有什么正事,与其他几位王爷他们一起闲聊,只等着时辰到了便动身罢了。再者,神机营几位将领也在,带你一起过去让他们认识认识,以免以后闹出误会。”
林景云知道,泰王趁这个机会广而告之,就是为了将自己彻底绑在他身边。
挤开拥挤的人群,向前约摸盏茶功夫,这才来到泰王面前。
然而,首先吸引他注意力的不是泰王,反而是身旁那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的年轻王爷。
那日逛街时无意中撞倒的不正是这位吗?难怪他身边的护卫这么紧张,甚至还敢当街打人。原来是自己冲撞了王爷!
那王爷见了他也是一怔,连正在说的什么都忘了。但两人还是没有多说一句,甚至眼神的接触都只有那一瞬间。
“这位是我的至交,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家的公子。此次与本王一同南下。”泰王也是见到了走来的二人,介绍道。
待林景云走上前,李溪也向他依次介绍诸位王爷。
“老五,你此次南下毕竟是公干,父皇对你委以重任。若是与这位林公子一同前往,可要注意一些,不要耽误公务。”
“福王此言差矣,泰王兄再心急也不可能直接飞抵南方,再者,林公子既然是林御史之子,想必对江南各地颇为熟稔,只会事半功倍。”水溶出声反驳。
“无妨,此次南下本身便要拜访林御史,有林公子引荐自然是极便利的。”
头戴乌纱帽、身穿锦鸡补子大红官袍的上官故开口,想着调节一下气氛。
泰王也是帮腔,开口道:“这次治水,少不了南方各豪族的鼎力相助。上官总河当与本王共勉,切莫让水患侵扰百姓。”
明面上泰王这次南下就是替上官故筹集修理河道所需要的资金,这是第一要务。
剩下的时间,无非是泰王领着林景云见识一下神机营的诸位将领。其实神机营大部早已筹够粮草开拔,现在只留下部分用作护卫。
而林景云也只是跟着草草见一面,心思还在那水溶身上。
不简单,这位王爷当真不简单,若不是他的身份太敏感,水溶一定会是泰王的大敌。他说话时的那种沉稳,真正的是成长在王公贵族家中,受过严格的礼仪教养应该有的气度。
现在回想一下他当日的那句“无碍”,真是对贾府上下眼界、胸襟、气度的全方面碾压。
与水溶比起来,四王八公这些名义上的“名门望族”感觉就跟暴发户一样,都是一群臭鱼烂虾。
仗势欺人者有之,作威作福者亦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