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涵、魏佳禾二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见杜涵一直拿着那根鸡腿研究，魏佳禾终于沉不住气。

“师兄，别卖关子了，四公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杜涵看着魏佳禾笑了笑：“师弟你这养气的功夫还需要再练练，我本以为你会憋到书局再问的。”

“大概，师弟我是被葛天师影响了吧。”魏佳禾苦笑一声，“天师府上品天师也不少，怎么派了脾气急躁的葛天师过来。”

杜涵摇头道：“葛天师虽然脾气急躁了些，但道术却也高超，借物寻人之法信手拈来，其所修离火道法最善攻伐。而且有你我二人在此协助，他只负责出手就好，其他的倒也无伤大雅。”

“差点就和李府起冲突了，还不算伤了大雅呢。”魏佳禾对杜涵的说法不敢苟同，但现在最想知道的还是这半个鸡腿是什么意思。

“你可还记得，那击退了葛天师法器的鸡骨？”

杜涵看向魏佳禾。

“自然记得，只是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魏佳禾有些不解。

“那鸡骨上的味道与这半个鸡腿上的味道有八九分相似。”

杜涵伸手将鸡腿递到魏佳禾鼻子底下。

魏佳禾闻了闻，但除了香，他闻不出其他的味道：“这不就是烤鸡腿的味道吗。”

杜涵默默的又把鸡腿收了回来，内心有些受伤。

只听魏佳禾继续说道：“就算是这样，那只能说明那异鸟偷吃了李府的鸡腿。”

杜涵解释道：“那异鸟如此惹眼，我询问过李府其他仆人，都说异鸟是突然出现在佛堂那里的。再说了那异鸟真去偷吃，在后厨肯定闹出不小动静。我问过四公子，后厨器具食材虽然储量很多，但摆放有序，不像是被什么翻过。而且那根腿骨上的咬痕我很在意，所以为兄我有个猜想。”

“什么猜想？”

杜涵眼睛微眯，缓缓说道：“有一个孩童或者身形近似孩童的人，去李府后厨偷嘴吃或者也可能是光明正大的去拿，不经意经过佛堂的时候被法相金佛身中所蕴涵的神佛意念所摄，便化出原形与佛像缠斗，就有了我们见到的那一幕。”

“不可能！”魏佳禾反驳道，“我曾到过首阳山玄都宫，听里面的人族长老讲过，如今这方天地天道法则不够完善，根本不可能诞生出能化成人形的异兽！妖怪神仙那都是上古传说，人族中最长寿的也活不过两百岁。李府没有旁支亲眷，除了李梦才，李家主没有其他孩子，而且最后出现的那苍翠之气你又怎么解释。”

杜涵却仍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并且说道：“我人族从出现在这片大陆到如今才不到三千年，与古籍中动辄以元会纪年相去甚远，要知道古籍说一元为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一会为一万八百年，区区三千年不过沧海一粟。”

魏佳禾又要反驳，不知为何想起了老常的话：天地之大，岂止九州之地，海民也不过化外一角。岁月沉浮，许多事、许多人都被时间抹去了痕迹，独余山石草木静看云卷云舒。

“怎么了？”

见魏佳禾沉默不语，杜涵侧首问道。

“没什么，只是师兄你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位老先生说的。”

魏佳禾将老常的话复述了一遍，杜涵面有所思：“确实是位妙人，有机会应该见见。”

“这好办。”魏佳禾笑道，“明日下午你去思源茶楼点上一壶茶，两碟干果，就能见一下午。”

“哦，此话何意？”

魏佳禾接着道：“那老先生姓常，是一位说书先生，对了他还有两个孙儿，只是不巧未曾见过，听说极是可爱乖巧。”

杜涵一愣，想起前天见到的那个孩子阿文，记得他说过还有个叫阿土的兄弟。

“他那两个孙儿可是一个叫阿文，一个叫阿土？”

魏佳禾惊讶道：“师兄你怎么知道，他两孙儿正是叫阿文阿土。”

“这么巧？”

杜涵觉得冥冥中抓住了什么，可是随即又像微风般消失无踪。

“走吧，先回去，明日去会一会这位老先生。”

……

夜色渐浓，李府佛堂前的花圃中花朵随风摇曳，种在路边的柳树摆动着细长的枝条，一个晃神，老常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树下。

佛堂内外已被李家仆人打扫过了，只是佛堂内的金佛还是那般凄惨模样，并未修缮，也不知道是李山的意思还是时间太晚找不到工匠。

老常抬脚迈了一步，人已经从外面进入佛堂内了。

金佛案前的贡品已经被撤走，只留下一个残破的佛身孤零零的盘坐在香案上，与前天的神圣庄严相去甚远。

老常抬手从佛身上摄来一片透明的外壳，内里星星点点似有水流涌动，看起来神异非常。

“这是……”老常仔细端详，似乎认出了什么。

就在此时，原本破破烂烂的佛身在胸前凝聚出一朵细小的莲花图案，趁老常观察“圣水”外壳的时候，激射而去，直直冲着他的眉心而去。

“我还道如何请你出来，没想到你自己主动出来了。”

老常淡定的声音响起，那细小的莲花有意识一般，急忙刹住身形，一个急转弯向外面跑去。

“既然出来了，那就留下吧。”

老常抬手虚空一握，莲花所在那片空间顿时凝固，然后他随意找了个瓶子，将瓶口对准那枚莲花说了一声“收”。

莲花瞬间被收纳进瓶子里面。

那莲花被收，金佛仿佛失去了精气神，外面的那一层玉衣顿时化作流水，从金佛身上流了下来。

老常挥手打出一道翠绿灵气，将那些玉水收到了灵气球里。

“这些莫不是三光神水？难道是那朵金莲？”

老常招招手，将灵气球收了过来，里面星光点点如同日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