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母亲的早逝,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给外公外婆带来致命的打击,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几个外孙子外孙女,这是他们硬撑着活下去的希望。
谁料到这又摊上女婿白为智被抓被关还游街批判,庄上人整天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外公外婆抬不起头,一连串的打击,让外婆再也撑不下去了,一病不起,外婆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水米不进。她再也不能给女婿白为智送饭了。
小小的白芍,不懂什么是死,母亲死的时候她太小了一点也记不得。后来一直跟着外公外婆生活,所以她也不懂没有母亲会是什么样的?她只知道有外婆她想要什么就都会有的。可是最近,外婆老是躺在床上不起来,外公一个人忙里忙外的。
这天外婆家里来了好多庄上的人,他们把外婆从床上抬到堂屋门口的地上,舅姥爷和表姑秀莲也来了,还有白芍二姨奶家的姨叔和姨姑都来了,他们都在哭。大哥白家兴也从乡下家里赶回来。
白芍倚在门旁奇怪的看着脸上盖了一张草纸的外婆,一动不动的躺在铺在堂屋门口地上的干麦草上面的芦苇席上。
几个哥哥蹲在外婆身旁伤心地哭着,白为智在两个戴红袖章的陪同下也来了。胡子花白拉渣的外公蹲在堂屋大门一旁大口大口地抽着烟,咳嗽一阵比一阵紧。门外旁站着几个外公的近房,他们和白为智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白为智拿出钱给白芍大舅艾先聪的老婆,请她帮忙扯了几丈好点的绸缎布,请她找外公近房的媳妇们一起给外婆做了一身送老衣,和一双送老鞋。白为智给的钱都是绰绰有余的,剩下的一星半点他都不要了,说是给嫂子和侄媳妇们买点针头线脑。
白为智又请艾先聪买了几包烟带在身上,让他赶紧去外婆娘家给舅姥爷的近房报信通丧。
庄上的妇女们给外婆换上新做的的送老衣,准备成殓。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外公外婆没有儿子,所以什么事都得白芍的父亲白为智来安排。
白芍大舅艾先聪是外公一房里的侄子,艾先聪是白芍母亲死后过继给外公的,外婆死了,就由艾先聪给白芍的外婆披麻戴孝捧哀棍摔牢盆,艾先聪的三个儿子就自然作为外婆孙子的身份趴棺棚挑柳枝。虽然艾先聪是过继给外公做儿子的,平时也只是有少些往来,做做样子,真正需要花钱和做决定的事,艾先聪从来不上前的,所有事也还得是白芍父亲白为智来出钱出面处理。
白为智指挥着帮忙的邻居们把外婆抬进棺材里,就在大家抬着厚重的棺材盖准备盖上的一刹间,白家兴突然趴到棺材上大声哭叫不给盖。这一幕让白为智那么眼熟,人群里一阵惊呼声,上来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硬是把白家兴的手使劲掰开,拽胳膊的拽胳膊,抬腿的抬腿的,连拖加拽好容易才把白家兴硬按住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