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墨微微侧身，躲开致命的袭击，但胸膛依旧留下了浅显的血痕。

她比自己预想中的更厉害。

少女见状，乘胜追击，一连刺出三剑，剑剑直击要害，逼迫他防守。而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至墨突然撤招，退后两步，横刀劈向她。

咣当——

凤冠被他打落在地，少女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水波般的乌发，额心的一颗朱砂痣尤为醒目。

“呵呵，是你呀。”他收起武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江湖上行侠仗义的女剑客——无踪。”

女子的软剑抵在他的脖颈上，冷声道：“怎么，放弃挣扎了吗？”

“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至墨轻轻拨开剑尖，走近了一步，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引人沦陷的蛊惑，“漂泊无定这么多年，你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哪吗？”

家人……她的心确实波动了一下，这两个字于她而言，只是模糊的片影。

在少女愣神的功夫，至墨迅速出手，扬起白色的药粉，反身控制住她。

不好！少女忙屏住呼吸，但十五音的药粉远比她想的更霸道，只一息间，就失去了意识。

人呐，有软肋就有弱点。至墨想着，微微摇头，扛起她向着十五音的大门走去。

在十五音昏暗的厅堂内，穿着喜服的女子倒在中央。

“这就是鼎鼎有名的‘大悲’吗？”一名带着黑色面纱的女子抽出无踪腰间的软剑，手腕翻动，挽出几朵剑花，“好难操作哦。”

“顺力为刃，逆力为鞭。”

十五音阁主接过软剑，细细抚摸着散发着血腥气的纹理，轻声说道：“这才是真正能血洗江湖的名器。”

“这么多年，无踪屡次重创我们，她确实有这个实力。”至墨细细打量着她的身体，“天资极佳，无论是比例还是骨重，都是近乎极致的完美。”

对于他的话，阁主不置可否，只是淡淡说道：“无踪，最爱为江湖中人打抱不平，愚蠢。”

“不如我们用吟霜妹妹的妙手，消除她的记忆，让她为我们所用，阁主大人觉得如何？”一道娇媚的声音响起。

让一个绝对的“好人”，做她曾经最痛恨的事情么……

“好啊，我也很期待。”

“所谓的正义之士，双手却要沾满无辜的鲜血。”阁主的面容隐在黑袍之下，他抬了抬手，“至墨，她就交给你了。”

“阁主放心，不出两年，她会是您最锋利的刀。”至墨斜倚在门柱上，挑眉一笑。

“那这柄剑……大悲可比它的主人更有名。”面纱女子的声音带着疑虑。

“把它重铸了吧，就叫——”阁主沉吟片刻，似乎在给这把名剑想一个合适的新名字，“逆水。”

滴答——

哐当——

天色已经暗透，窗外的暴雨越来越猛烈，噼里啪啦地打在屋顶的瓦片上。

眉心一抹朱砂红的女子缓缓睁开双眼。

“你醒了，行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