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看见至墨的嘴角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想笑，可刚要扯唇，就有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我又没死，别哭了。”至墨的声音很沙哑，却还温柔，“你都哭成小花猫了……”

那双幽蓝得漆黑的眼瞳，映射出她模糊的影子，像是一汪无底洞，把她吸附其中，挣脱不出来。

上官莲只觉要疯了，瞬间失控。

“明明是并肩作战的朋友，为什么要像血海深仇的敌人一样，这样折磨自己人呢？”

她紧紧攥着拳头，染着蔻丹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痛。

“行莲，你来了。”十五音阁主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十五音历来的制度如此，只有严苛的章法，才能铸就绝对的忠诚。”

“况且，我并不认为你任务失利是能力问题，而是——”他走下层层台阶，凑到她的耳边，“立场问题。”

上官莲怔愣着站在原地。

阁主的话，像是一根尖刺，狠狠扎进她的心脏，鲜血淋漓。

她的确，在面对沈骁行的时候，心软了。

“阁主，我的过失，以后我自己承担。”她的声音很轻。

“好啊，行莲既然有这样的觉悟，下次我断断不会同意至墨的请求。”阁主拍了拍上官莲的手背。

少女的肌肤滑嫩细腻，果然绝佳。

“永远不要妄想着，脱离十五音的掌控。”

他的声音在耳边落下，如同鬼魅，“你不应该有自己的思想。”

“是……”上官莲垂眸，掩饰住眼中的悲凉。

阁主满意的笑声从黑袍下传来，“让我看看，墨莲这次带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啊。”

“上次带给我的地图，和现在的皇宫很多地方出现了偏差，我可以大致画出皇宫的地图，但还不完善，我会继续补充。”

“好，那就请你，去把地图画出来吧。”

“是。”上官莲又看了至墨一眼，缓慢地随着阁主走出去。

一时间，地牢里只剩下了牢里的至墨，和牢外的不病。

“我就知道，你也想见她。”不病倚在门上，望着至墨，又带着些许调侃，“影部的人，暗器用的这样差，比起你差远了。”

几缕发丝被汗水和血混合着，黏在至墨的脸上，使他犹如俊美的杀神修罗。

他微微笑着，“她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意识和手法自然与我有几分相似。”

“放眼江湖，只有你的暗器能追踪到我。”不病挑眉。

至墨没有说话，他们就这样静静的，享受着长久的沉默与黑暗。

“阁主，画好了。”

上官莲撂下笔，桌案上是墨迹未干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各处宫苑，以及皇城卫执勤的路线。

“好，你可以走了。”黑袍下传来赞许的声音，“不过，密室的钥匙要尽快拿到。”

“是。”

“别再开小差了。”

上官莲顿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她走后，阁主拿起她绘制的地图，丢进了炭火之中。

他望着黑暗，黑袍下的唇边浮现出浅浅的笑容，“我等着你。”

说完，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宫门都快关了，莲妹子怎么还没回来啊……”

二花看着钟儿倚在窗边做着香囊，百无聊赖地问道。

钟儿温柔一笑，安抚着她，“不用急，妹妹难得出去，按时回来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