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轩怔了一下,摇头道:“起先我也有所怀疑,按蒋督队所说,那人与他接触是在你来军营之前,按理说既然已经安排了疯马一事,便没有必要再去接触蒋督队了。但是伍先生说之前的延缓药和这次的腐蚀剂多半是出自一人之手。是不是一人所为,尚且不宜下定论。”
闻言,韶清韵垂下眸子,可即使药剂出自一人之手,也不能证明就是同一伙人所为,如若不然,既已安排了疯马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冒着风险与营中之人联络,就是为了多上一层保险么?
见眼前的小人垂着脑袋,夏轩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韶清韵的头顶,待她看过来,便微微一笑,道:
“青云,你且莫要多想。父亲让我来,除了带秦七来见你,还是为了告诉你,不必再藏拙了。既然幕后之人是为了取你性命而来,那你藏与不藏并没有什么区别,与其如此,还不如放开了,识得你的人多了,想必幕后之人反而会有所克制。”
性命定定的看着夏轩好一会儿,韶清韵的眉头突然就皱了起来,道:“学长,我觉得,或许他们并非就是要要了我的性命。”
“此话何意?”夏轩问道,
韶清韵解释道:“其实我的身手如何,那幕后之人或许并不知晓,他只知我与你与赖兄皆是青山所出,所以疯马一事甚至这营帐之事都很有可能只是对我的试探。
“之所以安排两出,或许他们根本就不信我会因此丢了性命,而若是我真的从马上摔下死了,或是来不及在营帐倒塌之前逃出被砸死,那就罢了,不论我是谁,又在做什么就都不重要了。”
说着,韶清韵冷笑一声,接着道:“可现在我活了下来,虽不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但不论如何,我还是活生生的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
“所以现在起,他们才是真正的把我放进眼里,想要真的了解我,一个初入幽州,就备受少将军重视的同窗,在侯爷手下,究竟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韶清韵说完,便直直的看着夏轩,夏轩皱眉略一思索,眉眼便展开来,一手轻拍韶清韵的脑袋,笑道:
“最近的事一件件连在一起,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想不出到底是何处,今日听你一说,倒是明了了。
“疯马一事,他们不但利用了马夫,还用了父亲的爱将杨将军,也因此我和父亲才会认为他们是下定决心要你性命。
“可细想之下,他们选择临时劫了泽儿来要挟杨将军,但他们很清楚如若他们要杨将军杀害的并非是你,而是我或是父亲,或是让他做什么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幽州的事,就算他们要了泽儿的性命,杨将军也绝不会同意。”
“再说营帐之事,蒋督队也是他们临时找到的,便是事发,也不会牵连出他们自己的人。”
说到这里,夏轩眼神一冷,轻笑道,“不得不说他们真的很善于拿捏每个人的把柄与弱点,这样的敌人的确可怕,让人防不胜防。”
韶清韵看向夏轩,眯眼道:“但我们不怕,不是么?”
夏轩痴笑一声,大大的手掌又搭在了韶清韵的头顶,笑道:“是啊,他可怕,我们就比他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