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一本来是居无定所的,现在多了一个跟班,不得已就在城外的一座废弃的山神庙里暂时安顿下来,两人整天没正事干,却也不怎么挨饿肚子,因为崔一总是有办法弄些钱或者吃的回来,再不济的时候,崔一也偶尔在城中顺手带只鸡鸭鱼或是菜什么的回来,再说崔一做的菜,那真叫一个美味,普通的食材和简单的调料就能在他手中化腐朽为神奇,做出的菜让人食指大动,特别是“叫花鸡”,真是一绝,小狗儿就是从这时起跟着崔一学会了疱膳。
有意思的是崔一竟然弄回了《千字文》和《太公家教》两本书,闲暇时便教起了狗儿识字,只是狗儿却不爱识字,但崔一却硬逼着他学,狗儿好歹学了一些,但毕竟有限。
崔一和城中的乞丐大都相识,有时崔一还会想法弄些财物接济一下他们,狗儿觉得这崔哥身上透着怪,特别是崔一时不时的就要出趟远门,少则几天,多则月余才能回来和狗儿相聚,崔一不在的日子狗儿便独自谋生,除开读书识字,每日吃喝的事再也难不倒狗儿了,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五年。
这日早晨,狗儿在庙里闲得发慌,算一算崔一这次出去有一个多月了。
“这都快过年了,崔哥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有什么事吧?嗯...算了,是去茶馆听听书去。”狗儿心中念道,于是出了门。
天上的寒风呼呼的吹,他整了整头上的破棉帽,两手穿到袖笼里,往茶馆走去。
进到茶馆,便看见了说书的老钟,这老钟是个落第秀才,在茶馆里说书营生。
“老钟头,今天说些什么新鲜的?”狗儿见了老钟问道。
“顺着昨天的说,到诸葛亮的空城计,你穿这么厚,你不是不怕冷的吗?”
“冷倒是不冷,只是这风大,吹在身上也不舒服,咦,怎么没见李掌柜?”
“好像在后面厨房忙着。”老钟答道。
狗儿小跑着进了厨房,那李掌柜的一看见他,便说:“老规矩,吃茶的一个板,点心看着样另算。”
“好咧,我这就去啊。”狗儿咧嘴一笑。
出到大街上,狗儿便扯开嗓子喊道:“宝来茶馆说诸葛亮巧摆“空城计”咧,大家伙进来喝口热茶,暖和暖和。”
喊了几嗓,见无人应他,便顺着街边宅子,一路喊下去。
喊到巷尾,也都没个回应,狗儿嘴里嘟囔着:”他娘的,也没觉得多冷啊,怎么都没人愿意出门了。”
正打算往回走,突然巷道中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哟,没注意,这妞还挺标致的。”
狗儿回头往巷子里一瞧,只见两个男子围着一个女子,两人对女子毛手毛脚的,女子不停的躲避,她身旁一个老汉坐在地上不停咳着,几次想站起来护住女子,都被两男子推开。
“这俩是谁呢?耍流氓,欺负人嘛。”狗儿心想。
狗儿佯装着啥都不知道,朝巷子里走去,嘴里喊着:“宝来茶馆说“空城计”咧...”。
走到近前一看,原来是黄鲢、黄鲞这两兄弟混混围着一女子,于是转身对两人说道:“大黄哥,小黄哥好,在干嘛呢?有啥乐事带我一块喂。”
“狗儿,去去去,一边去,别瞎搅和。”黄鲢知道这泼皮狗儿年纪虽小,但打起架来不要命,是个不好惹的主。
“咦,这不是秦爷爷吗?”狗儿上前一步,扶起地上的老汉,眼睛朝老汉猛眨。
“哦,哦..是狗儿啊,几年没见,差点认不出...咳咳咳..咳咳。”老汉话没说完又一阵猛咳。
“这是我那翠妹妹吧?”狗儿用手指着老汉身旁的女子说道。
“是是..咳咳...”老汉咳得更凶了。
“你信里说要来,哪天来也没给个准数,你看,天这么冷,还好遇上了。”狗儿不停的戳着双手,回头又跟黄鲢两兄弟说道:“嘿嘿嘿,你说巧不,这是我秦爷爷。”
黄鲞听后,脸上悻悻,对黄鲢说:“哦,是你熟人啊...嗯...那...哥,咱走吧,喝两杯暖暖身子。”
两兄弟走到巷子口,黄鲢突然张口说:“不对啊,这狗儿他娘的不是个捡来的狗孩吗?他怎么会有个爷爷?”
“对啊,他妈的,这小子耍我们。”黄鲞醒悟过来,回头去追。
黄鲢一把扯住黄鲞,说道:“别去了,这小子难缠得很,再说崔一咱也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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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狗儿。
“狗哥,你在想什么?”原来是那叫清妹的小姑娘抓药回来了。
“哦,想起些以前的事,药抓回了?
那睡着的老人和这叫清妹的小姑娘正是狗儿先前在黄鲢黄鲞手中救下的那个老头和女子。
“是啊,这些日子多亏了你,大夫加了一味药。”清妹说着打开纸包,把药装进另一个陶罐里,准备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