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晚的蛇妖惊魂,狗儿和苏清后半夜都没睡踏实,天一微亮,两人就早早起来,出了门,见住店的两三拨客人也都陆续来到柜台上结账,想必昨晚也是被吓得够呛。
小乐正在拾掇着地上的碎瓦,“郝美丽”一边算着账,嘴里一边碎碎:“不就是一条蛇嘛,有什么好怕的,也没见它把老娘吞了。”
“老板娘你一身正气,这种妖物哪敢近你的身,有道是邪不胜正嘛。”狗儿笑眯眯的对“郝美丽”说,好在平日里在宝来茶馆听老钟头说书听得多了,偶尔也能说上一句文绉绉的词来。
“小兄弟可别这么说啊,我可是个普通人,没那么神通。”“郝美丽”瞥了狗儿一眼。
“哎,我说,小兄弟,你这准备上哪去啊?”“郝美丽”一边用手拨弄着算盘,一边问道。
“到柳州去,有个哥哥犯了事,被官府关了,想去看看。”狗儿答得爽快,也不遮掩。
“郝美丽”手停了一下,眼角一挑,说道:“那柳州的州狱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老板娘人漂亮,本事也大,帮指条明路呗。”狗儿朝“郝美丽”作了个揖。
“小兄弟,我可没那本事,别多心。”“郝美丽”突然谦虚起来。
狗儿没在意,结了账就到后院拉了骡车,准备上路,这时小乐突然跑过来,对狗儿说:“我家老板娘和柳州州狱的牢头是兄妹,你到了就和管事的说你是桂州美丽客栈的“小美丽”的朋友....如此如此。”
狗儿听后连声感谢,但听到“小美丽”三字时浑身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狗儿赶着骡车,走了两天,来到了柳州。
到了柳州,一路打听,好不容易到了州狱。
柳州州狱地处城外荒郊野地之中,四周的黄土坡上连草都没多几棵,狱门前的小道也不是人为修的,只是人车往来频繁,给轧出来的,不远处有座山,山林甚是茂密。
狗儿依照小乐说的,先是和看门的打听到了今日是郝管事当值后,便使了些铜板给看门的,让其帮忙请郝管事出来一见。
待郝管事出得门来,狗儿向他表明来意,郝管事见是自己的妹妹介绍来的,也没多盘问什么,嘴里嘟哝道:“这妹子老给我找麻烦事...”。
“行了,你一个人进去,不要带任何东西,说两句就出来。”郝管事领头进了州狱大门。
狗儿跟在郝管事身后,两人走过一条守备森严的甬道,来到牢门前,有两名狱卒守在门外,郝管事的对其中一个狱卒的说:“你开了门,带这个小老弟进去找个人,不要弄太久。”说完转身走了。
那狱卒问了狗儿要找的人姓名,便开了牢门,示意狗儿跟住他。
狗儿和狱卒一同进了牢房,只见里面阴暗潮湿,腐木汗臭味夹杂一块,气味实在是不好受。
狱卒领着狗儿走到左首偏里的一个牢笼,里面大约关着七八个人,对里面喊道:“崔伊,有人来看你。”
一个披头散发,脚上拖着锁链的人走到牢门前,问道:“谁来看我?”
狗儿听得这人声音嘶哑,不像是崔一的声音,又见他长发散下挡住了脸,无法辨认,于是对他说:“你是崔哥吗?”
“崔哥?你是谁?”那人用手把头发往两边一拨,看向狗儿。
狗儿一看,只见那人脸庞瘦削,眼角下垂,连忙说道:“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这州狱牢里就这一个叫崔伊的人,难道是同了姓名?”狱卒也奇怪了。
“我崔哥的一是一二三的一。”狗儿朝衙役比划着,还好他会写一字。
“哦,是这个一,那没这人,出去吧。”衙役朝狗儿挥了挥手。
没找到崔一,狗儿心想也许是崔哥并惹上官司,心情倒是觉得轻松不少,一路小跑出了州狱大门,只见天空乌云密布,雷声隐隐,黑压压一片,急忙跳上了骡车。
“狗哥,还好你出来了,这天好吓人。”苏清儿蜷缩在车里。
“没事,要下大雨了。”狗儿拿了骡子的缰绳。
话音刚落,天空中一道闪亮,跟着“轰”的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响,骡子受了惊吓,发疯似的直往前冲,狗儿两手死死拉住缰绳,那骡子也不受控制,撒开了四腿,狂奔不停。
这时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打在狗儿的身上,狗儿一手扯住缰绳,一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口中喊道:“清妹,扶稳了,他娘的,这骡子疯了。”
话音刚落,奔雷又在头顶上爆响,那骡子更是拉着车不要命的向前奔去。
骡车冲进山林中,狗儿抓紧缰绳,一刻也不敢懈怠,生怕翻了车。
骡子在山路上狂奔,差不多到了山顶才慢了下来,过得一会,骡子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狗儿拉着苏清儿赶紧下了车,只见地上那骡子口吐白沫,看样子是不行了。
苏清儿撑开油伞,挡在狗儿和自己的头上,说道:“狗哥,这是到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妈的,这死骡子把咱们拉到这儿,就不管我们了。”狗儿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骡子,骡子一动不动,狗儿又看了看周围,一片绿色,像是望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