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海诺不准备讨好船长,杰克船长就是名字叫得响亮,真正拥有实权的那位已经打点好了,她暂时不会受到海盗们的骚扰。莫海诺走到门口,透过门缝观察了一会儿,不太情愿地道:“有事吗?” “当然有。”杰克轻快地说,“我给你带了点你需要的东西,比如衣服和靴子。” 莫海诺皱起眉头,她现在确实需要从头到脚换一遍:“你放在门口,我休息够了自己会拿。” “别这么小心翼翼,我可没害过你。”杰克说,“是我把你从海里救上来的,也是我让船员将你捞起来的,你至少得请我喝一杯。”他停了停,“真是抱歉,我想你没办法请我喝酒,或许应该我请你。” 莫海诺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把门打开了:“你当时为什么救我?” 杰克毫无疑问是整艘船上为数不多的,长得还算不错的男人,洛可可风格的白色衬衫让他的麦芽色皮肤变得格外显眼,杰克故意把领口开得很低,就像某些炫耀性感肌肉的健美模特。尽管杰克没有夸张的胸大肌,但他的每一寸绷紧的肌肉线条都充满了力量。 杰克跟船上的每一个人都不同,海盗们几乎都脏得要命,浑身上下散发着难闻的臊臭味,哪怕是讲究室内装潢的巴博萨。 唯独杰克的味道不那么刺鼻,他擅长用酒精与香料掩盖无法每天洗澡导致的汗臭,他的脸上也没有大面积的,因晒伤而变得发黑的斑块。杰克把自己的脸修饰得比任何一处地方都要整洁,就连胡子也是精心打理过的,莫海诺可不信那两缕细小的胡辫儿能随时随地保持原样。 杰克一点儿也不具备凶狠的外表,取而代之的是他假惺惺地笑容:“因为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姑娘。”他对莫海诺声情并茂地说,带着一丝献媚和分不清真假的诚意,“我是说真的,我见过很多姑娘。”他停顿了一下,“也没有太多。” 到底是艘海盗船,莫海诺不该指望海盗船长有任何绅士之举。 莫海诺的确是漂亮的,她的身段与脸蛋很容易受到关注,美利坚最著名的花花公子托尼.斯塔克,也对她讲过跟杰克刚才差不多的调情话语。不止这样,莫海诺在纽约的大街散步的话,平均半小时就会遇到各型各色的男人跟她搭讪。 她对此应付自如。 面对杰克带有暗示意味的赞美,莫海诺显得格外淡然:“我知道,很多人都这么对我说过。”她不会因为得到杰克的褒奖自鸣得意,很有可能他对每一个稍有姿色的女人都说相同的台词,莫海诺对花花公子的勾搭方式轻车熟路。 杰克无趣地把身子靠在门梁边:“如果我说我是一时兴起,想做一回好事,你肯定觉得很荒谬。” “不见得。”莫海诺道。 杰克的眼睛陡然闪闪发光,就连下眼睑的黑色眼影也变得亮泽起来:“你果然对我一见钟情。”他深情款款地说,“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姑娘,我发誓你已经让我着迷。”杰克将一条腿往屋子里迈。 莫海诺立刻制止了杰克的冒犯行为:“你好像误会了,我对你没有兴趣。”莫海诺干巴巴地说,“如果你愿意把衣服交给我,我想我会更感激你。” 杰克似乎并没有因为莫海诺的冷漠而患得患失,他努力地表现自己:“我猜你是新加坡人,我见过他们,像你一样,但他们的头发是纯黑色的,还有眼睛也是,而不像你是亚麻色。” “请你慢一点儿,吐词清楚一点儿。”莫海诺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杰克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了一遍,尽管他确信莫海诺听懂了。 莫海诺道:“我来自中国,希望你听过那个地方。” 杰克道:“你不是说你是啸风的情人吗,啸风来自新加坡。” 莫海诺道:“巴博萨告诉你的?” “我偷听的。”杰克诚实地道,“但我知道,你不是啸风的人,你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也包括那个箱子。你骗人的时候也美极了,说话的样子跟真的一样,我想巴博萨肯定深信不疑。” “好了,船长先生,不用试探我。”莫海诺心虚地说,“我对你和你的船没有恶意,我只是暂时待在这里直到你们靠岸,还有谢谢你的衣服,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在被莫海诺撵走前,杰克灵活地从门的另一边溜进了女士的房间:“瞧瞧,那个吝啬鬼给淑女的卧室就只有这点东西,你睡哪里,地板还是坏掉的桌子?”他盯着桌上的金属箱若有所思,“你刚才选错谈判对象了,要是我的话,我会把我的船长室让给你。”他假装不经意地朝箱子走近,“现在也不晚,你可以用剩下的宝石,要是还有的话,为自己争取到黑珍珠号上最舒适的房间。” 莫海诺冷漠地回应道:“斯派诺船长,请你省点力气,打我的主意不会让你在船上获得更高威望。给你一个忠告,看在你救过的份上,这艘船并不是你说了算,你该把心思放在适当的目标身上。” 杰克咧了一下嘴,接着笑道:“所以这才是你挟持巴博萨的原因,而不是因为,我的英俊潇洒?”正如莫海诺所判断的,杰克.斯派洛不受船员重视,但这并不会影响他航海的心情。 “是的。”莫海诺指着门口的方向,“如果你真的想要帮助我,你可以把你认为舒适的家具搬到我这里来,现在,希望你放下衣服,然后离开。” “这是我的船。”杰克强调。 莫海诺拍掉杰克搭在金属箱上的手:“那又怎么样,你又打不过我。” 杰克像是遭受了莫大的委屈,他的眉毛耷拉成了一个八字,也包括他嘴唇上那两撇利落的小胡子。 莫海诺道:“你拿走了我的枪,还有什么不满足。” “你的枪不能用。”杰克指控道,“你给了巴博萨数不清的宝石,却只留给我一把没用的破玩意儿。” 莫海诺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道:“你不会是在跟我闹脾气吧,船长先生?枪是你从我这儿偷的,你用不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我对你来说不是特别的人吗?”杰克的眼睛里写满了真挚,“你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至少我应该让你印象深刻,还是说,你其实有别的情人?” 杰克的急不可耐让莫海诺感到烦躁起来:“把枪给我。”她冷酷地说。 “我说了,你得上贡,如果你拿不出比它更有价值的东西。”杰克道,莫海诺毫不在意的态度惹恼了他,“别以为我真的没有权利,如果你让我不满意,我随时可以叫船员把你扔下海。想想看,目前为止除了我,他们还不知道你不会游泳,如果我告诉他们之中的某个谁……” 杰克的反应异乎寻常,对于一个陌生的女人,他显得过于在意了。然而莫海诺对杰克的认知少得可怜,她没有感受到任何不合理的问题。 莫海诺扯乱了杰克的上衣,其实那个位置本来就不整齐,她从杰克的衣服内侧找到了电/击/枪,杰克把它插在一个尴尬的地方。 “噢,小姐,你的胆子可真大!”杰克似乎想对她发起反击,但杰克确实不是莫海诺的对手,“那么我也给你一个忠告,最终你还是会需要我的,巴博萨不会轻易让你下船,你让他在部下面前丢尽了脸,只有我能帮你离开黑珍珠号。”他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衬衣。 “你为什么要帮我?”莫海诺抬起眼皮,“因为我是你见过最漂亮的姑娘?” “你现在不是我的漂亮姑娘了。”杰克冷笑着,嘴角肌肉有些扭曲的抽动,“我见过比你漂亮几百倍的。” 莫海诺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看得出来,你猎艳无数。”她把枪递到杰克的面前,“没有子弹了,所以不能用。” 杰克吓了一跳,他还以为莫海诺会朝他的脸上来一枪。 “枪送给你,谢谢你救了我两次。”莫海诺说,“相信我,这把枪的价值绝对超过花花绿绿的‘宝石’。” “一把没有子弹的枪毫无价值。”话虽如此,杰克还是满心喜悦地接了过来。 “但你可以用它唬人。”莫海诺小声地说,“只有你知道这个秘密。”电/击/枪用的不是普通的子弹,而是全新的能源,它属于电子产品,跟海盗周旋过后能源早已耗尽。 杰克总算将他的小胡子又重新翘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对我是特别的。”他盯着莫海诺的胸口,“不用紧张,我并不是对你的乳/房感兴趣。” 莫海诺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吊坠:“除了这个。” 杰克道:“我倒觉得可以,真高兴巴博萨没有发现它,我就要这个。” “想都别想。” 杰克露出狡诈的表情:“我猜是你的情人给你的。” “是的。”莫海诺直截了当地道。 杰克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好吧。”他试图用冷静和漫不经心的态度掩盖失落,“听说,你打算在船上让苹果种子发芽,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我为什么要撒谎。” 杰克说,他试图保持冷静:“小姐,这里可没有土地供你开垦,更没有源源不断的淡水用来灌溉,你还不如用你的身体交换酬劳更实际。”他顿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可以避免你遭受其他男人的打扰,你只要跟我就行,我的船长室就在你的楼上,窗户正对阳光,可以看到日出与日落。” 莫海诺不了解杰克,她无法从对方的猥琐言辞中间寻找到隐藏的关怀:“我是植物学家,农业和基因学方面也有一两个博士学位,海上种菜在我们那儿不稀奇。” 杰克很想将莫海诺说的话当成一个笑料来听,但是他听不懂,所以他也没笑出来。 “不懂就对了。”莫海诺继续说,“打个赌怎么样,我跟巴博萨约定一个月内让苹果的种子长出嫩叶,到那个时候,他就答应把我送到陆地上。要是我成功,你就把枪还给我,如果我失败了,就把它也给你。”莫海诺拍了拍胸前的时空钥匙。 杰克认为莫海诺大概是个疯子,比他还要狂妄的疯子,他根本不需要考虑就答应跟莫海诺做这笔稳赚不赔的交易。 “我有一个问题。”莫海诺道,“船上有金发碧眼的水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