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道:“对方说他叫安承志,是你亲哥。”
尤安安反应过来,是安家那边的亲戚。
“他来干什么?”
小周迟疑:“瞧着扛着大包小包的,拿的有衣服,粮食,身上带着钱和粮票,说是来看你的,但他拿不出来单位和村委的探亲介绍信,是扒船来的,瞧着像是偷渡客。”
他瞧着那人有点油腔滑调的,担心尤安安被骗,想先给她打预防针:“咱们海市是重要港口,抓间谍和偷渡抓的很严,一会儿见了人,先不要着急给人做担保,问清楚情况。”
“嗯,我知道。”尤安安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对安家人不了解,按安思雨的说法,那家人唯利是图,不是什么好人。
但凡有些良心的人家,怎会做出来收彩礼卖女儿的事。
可岛上传言,安思雨是跟人私通,搞大了肚子,拿荣铮的彩礼钱去打胎。
谁真谁假,现在还说不好。
她父亲勤劳朴实,为国为民,他的家人怎会做出卖女儿的事?
尤安安嘱咐荣耀拴好门早点睡,跟着小周一起去连队。
这边尤安安刚走,荣大姑从鸡窝里钻出来,抓了把头发,摸下来一块鸡屎。
“晦气!”
她把屎抹到鸡窝上,确定尤安安跟那个小战士出去了,翻窗进了屋里。
刚进去,就听见屋檐下荣耀在发出叽里呱啦的鸟语声。
听了一会儿,不见他进来,这才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到床上,在心里啐了一口。
这小娼妇果然是个会享受的,刚来就睡新床。
荣铮真宠着她。
床上铺着新床单 ,摸着就冰冰凉的,不是凉席,比凉席还凉快。
她眼红的摸了两把,这才拉开床边的箱子。
还以为里面藏了多少好东西,哪儿想竟然是些破烂。
在房里找了一圈,就床底下的木盒子瞧着精致。
“找到了!”
荣大姑心头一喜。
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盒子呢,雕花上还镶金,恐怕值不少钱。
她刚想打开看看,她听着隔壁荣老太的声音:“耀耀,外面鸡叫的厉害,门窗都锁了吗?”
外面荣耀叽里呱啦的声音停了。
“奶奶,后妈那屋可能没关,我去看看。”
脚步声朝这边过来。
荣大姑一紧张,飞快爬窗往外跳。
“啊!”
荣耀进门就听到短促的一声惊呼,接着就是小鸡唧唧叫的声音。
“谁!”
他快步冲到窗前,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到树影婆娑,黑黢黢的鸡窝。
鸡窝前有两只小鸡在跑,地上有鸡毛乱飞,没见有人。
他目光暗了暗,狭长的眼眯起来,露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阴鸷。
“奶奶,没人,你睡吧。”他冲隔壁喊了一声,慢慢关上窗户。
荣老太:“没事就好,你念了一晚上书,快睡吧。”
“好。”
荣大姑趴在地上,听到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这才龇牙咧嘴贴着墙根站起来,跛着脚往外爬。
“老不死的!眼瞎了,耳朵还怪好使!”
吓得她从窗户上跌下来,扭了脚。
等跑的远了,她重重地啐了一口,破口大骂:“看把你得意的,还帮你媳妇看门,你看人家把你当回事么!”
“安家来了娘家人,人家亲哥看见你这死瞎眼老太拖累,能跟你儿子结婚?人家还不得骂死你儿子,当连长的骗婚,羞不羞!”
“我要是你,我就拿一根裤腰带把自己吊死到房梁上,省的拖累人。”
“孩子从嘴里省下口粮给你,新媳妇进门就给你搓屎把尿,你活着有啥意思?老脸都不要了!”
她正骂的痛快,猛然见面前一个小小的人影拦在路上,吓了一大跳:“作死啊小鳖孙,你想吓死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