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胃痉挛,小草哇的吐了出来。
没消化的残渣和胃液搅在一起,散发出酸腐味儿。
“奶奶,你看,她还偷吃鸡蛋了!”
“爹,她吐的有鸡蛋!”
张石头冷酷道:“真是翅膀硬了,竟然敢偷鸡蛋吃!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你,以后就管不住你了!”
安慧去银行存钱回来,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到大队部去问张小草家的位置。
大队长今天也听说张石头一家人去小院里闹事,还讹诈了一百块,还以为张石头能消停一阵子。
听了安慧说完事情的始末。
大队长有点不放心:“我跟你去看看,那张石头一家人抠的要死,怎么可能给小草工钱让她去看脚。”
村里人只要没伤筋动骨下不了地,照样干活,更何况是崴脚这种小事。
小草这么回去,怕是要挨打。
张石头手上没轻没重的,别再闹出人命来。
现在大队的条件好不容易好了一点,还等着今年评先进呢,要是出了把亲闺女打死的丑事,他这大队长也别做了。
“走,我跟你一道去。”大队长在路上给安慧讲了张小草一家的情况。
他是带着私心的,一早他就想让小草去盐场上工,是觉得这几个人和村里人不太一样,是能做大事的,希望小草能跟着他们,挣一份工钱,以后有个活路。
但他心里也清楚,以张石头和他妈的性子,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小草,肯定要到人家厂里去闹。
他原本想着,以张石头那家人,闹也闹不大,最多就是讹诈点钱。这些人开厂子搞养殖,不差那点钱。
要是能借他们的手,把这家人收拾明白,他也省事儿。
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接他这一茬。
现在见安慧找过来,顿时殷勤起来。
尤安安走时,给安慧交代过,小草想脱离这家人,恐怕要受点皮肉之苦,让安慧盯着点,别真出事。
安慧在乡下见多了重男轻女的家庭,她也知道小草反抗的这顿打少不了,可没想到会打的这么严重。
他们走到张家的破房子外面,远远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安慧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就见小草倒在院子里,身上皮开肉绽,都是鞭痕。
张石头还在卯着劲儿抽。
一鞭子下去,小草浑身颤了颤,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小草以为自己要死了。
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恍惚间,仿佛听到轮船的汽笛。
她想起来今天在盐场见到那个漂亮姐姐,她好像要坐船出远门。
她那么能干,肯定想去哪儿去哪儿。
不像她,一辈子都在家里,吃不饱穿不暖,被打被骂。
不,不是的。
现在她要死了,也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死了不用吃饭,死了就不会挨饿受冻了。
也不会听到奶奶骂她赔钱货。
“小草!”一道焦急的声音叫住她。
小草艰难的睁开眼,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
是给她饼子和鸡蛋的姐姐。
“张石头,你想杀人坐牢啊!”大队长气的一把夺过绳子,“想找事去别的地方找,别在村里祸害人!”
张石头冷声道:“我管我自己的闺女,关别人什么事!她是我生的,我想打死就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