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喜儿也不敢翻开老门子求证,她目不斜视地穿过庭院,来到正中的大堂。
堂内物品被扔在地上,徐家供奉的神主牌都被砸裂了一角。神主牌阴刻连枝海棠纹样,前片有金字:‘显考忠公之灵位,阳上子孙奉祀。’。
喜儿一捡起来,神主牌前后片就滑开了,后片没有刻字,光秃秃一片。内函中倒是刻了些字,
‘俞烈王十年二月二十七日生,先考皋熊字云义俞大夫之神主,俞惠王二十三年四月二十一日酉时卒。’
喜儿合上前后片,插入木趺中,放回了神位上。左厢房是徐继儒的住处,喜儿打开门,里面并没有人。右厢房住着那个喜欢吹叶子的男子,门大开着,喜儿望了几眼,发现人也不在。
从左侧绕过中堂,有几个人倒在地上,大多一击致命,连呼救都来不及。地上撒了些布匹和糕点,应该是要拿去给夫人的。
中堂后是寝居,喜儿还没走进便看到了松松姐姐。她倚在门口,一半脸映着血水,一半脸浮着月光。喜儿小心地摸了摸她的颈子,知道她已经死了。
寝居里徐士师睁着双眼倒在地上,徐夫人稍稍远一些,躺在衣箱前面。
微弱的女声响起,渺渺如轻纱。
喜儿下意识地去看松松姐姐,她还是倚在门口,一半脸血红盛开,一半脸苍白惨败。
有东西拂上了喜儿的脚,像小虫子一样,痒痒地往上爬。
喜儿掐着自己的虎口,慢慢往下看,是一只带血的手。徐夫人的指尖勉强能够到喜儿的脚,她微微张着嘴,似乎要说什么。
喜儿蹲下身,俯在徐夫人耳侧。
“......送到......玉门府”,徐夫人说完便咽气了,眼睛看着那个大衣箱。
喜儿皱着眉头打开衣箱,一个婴孩睁着眼睛笑呵呵地望着她。喜儿再掐了掐自己的虎口,虽然婴孩长得很可爱,但在如此瘆人的场景中,喜儿还是怕自己晕过去。
华罗绸缎中有一滴血,喜儿回头望了望松松姐姐,轻叹一口气。
黑甲人应当是推开门先砍了松松姐姐一刀,徐士师惊慌中挡住了徐夫人,徐夫人才得以伺机将婴孩放入衣箱中。
或许只有一个黑甲人,又或许有其他黑甲人杀了徐夫人,喜儿还不能分辨刀伤。这个黑甲人打开衣箱,血从护甲上落了一滴进去,松松姐姐正从血泊中爬起来,于是他返回门口,又给了松松姐姐一刀。
血并没有滴落在边缘,这个黑甲人可能看到了这个婴孩,也可能没有看到。喜儿打了个冷战,这种细想会让她感觉——凶手就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