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免顽童偷吃,以及不该出现的人,混进酒席里。
回龙湾周围有丰富的水产,并不是什么贫穷小山村。
村里人很富足,富足到祭祖请得起戏班。
村里人很富足,富足到要抢穷书生的田。
“爹,怎么没看见趴树上那小子?”
陆羡提着水锅,给一名花旦倒完茶水,便凑到陆冠生身旁闲聊。
“老子怎么知道!”
陆冠生横了他一眼,“可能趴树上,可能练皮练死了!”
“那我去找胡生说道说道,说不定他认识。”
“不许去,胡生这厮表里不一,不是好人,你再和他混,老子打断你的腿!”
“我也没和他厮混啊,就见过两面,上次他带我去品的那女人,挺有滋味……”
……
村长家门口。
胡生在夕阳余晖下,刺啦刺啦的磨着刀。
长刀冷锋白芒,长约七寸,亮白如雪,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近日收得良田一亩,明年开春租给师父,让个信得过去的人当佃仆,和家里本有的土地,一起种点庄稼,也能卖不少钱。”
胡生盘算着自己的未来。
“得益于师父管理宽松,这佃仆中间人,虚报收成的话能捞不少油水。”
“我练皮速度能有多快,多久能突破练皮中期,可就靠这几亩田的收成了。”
“穷文富武,回龙湾能养个武人出来,便是我了。”
他仔细琢磨着,转而又想到了什么,接连叹气。
“可惜大哥驾鹤西去,不然由他来当佃仆中间人,也不枉大哥幼时教导我武功之恩。”
念及此处,胡生又想起了那浪荡妇人。
噌!
磨刀动作倏地凝滞。
胡生眼里寒芒亮起,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耳边敲锣打鼓声变得浓密,此起彼伏,伴随着村民聚集的欢呼喝彩,今晚的戏,算是开始唱了。
“是时候了。”
胡生轻笑,起身收刀归入鞘,甩干净手上的水分和污垢。
“今夜,又有一家缺衣少粮的猎户,死在了林子里。”
胡生看着陈煊家的方向,笑道:“可惜可惜。”
他正欲迈开步伐。
但就在此时。
嗖!
嗖!
激烈破空声传来,胡生瞳孔骤然收缩,感觉喉咙处凉风吹过,大骇之下急忙躲闪,险而又险的避开了那直击脖颈的一箭!
但他未曾料到的是,躲闪的一瞬间,在他落位的位置上,同时又有一道利箭破空传来。
诡异的就好似是,胡生主动去撞这箭矢一般。
这一箭,胡生躲闪不及。
噗!
箭矢直入咽喉,顿时鲜血如注,喷涌而出,哗啦啦流了一地!
胡生栽倒在地上,死死地捂住咽喉,想要大声呼救,但气儿只在破损喉间乱窜,呼哧呼哧的。
却是也说不出来话了。
剧烈的疼痛使得胡生全身痉挛,视线渐渐归为一片漆黑。
眼角余光处,胡生注意到一个修长黑影快步逼近,夜色中的面庞渐渐清晰。
陈,陈煊?
胡生本就模糊的视线,震动了一刹。
只见陈煊摸走他身上的长刀和铜钱,清理完了地上的血迹。
胡生瞳孔震颤,身躯猛地抽搐了两下。
然后在渐渐微弱的唱戏锣鼓声中,生命走到了尽头。
陈煊拖着他的残躯,健步如飞的跑进山林之中。
再次出来时,只是孤身一人。
初次杀人,握刀的手微微颤抖,躁动的心渐渐归为平静。
陈煊看着村落的方向,心道:
“今夜,又有一个粮食富足的猎户,死在了林子里。
“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