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镇魔司。
“你们是说,那个叫江流的年轻人缠住了魔猿,而后你们及时赶到,击杀了魔猿并救下了对方?”
一个眉眼凌厉的中年男人端坐于书桌后,手中握着的笔停了下来,朝着前来汇报的两人投去一个难以捉摸的眼神。
“是啊,爹爹,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凶险,但凡我们去晚一步,那个江流的心肝肺都要被掏出来了。”
桃夭夭一点都不畏惧眼前这个肃穆的中年男人,还嬉皮笑脸地跑到他身边,手脚并用地描述起当时的场景。
“都说了,在镇魔司要称呼我为司命。”桃渊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哼,知道啦,司命大人,我一个小小白衣怎么敢违背您的命令。”桃夭夭撇了撇小嘴,阴阳怪气地说道。
陆子衿在底下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做没看见,整个镇魔司也就只有桃夭夭敢这么跟一位五品强者说话了。
“你呀...”桃渊想说又说不出,只能把矛头对准自己的好徒弟了,“子衿,你来告诉我,夭夭刚才说得都是真的吗?”
听到师尊桃渊的问话,陆子衿不禁心头一沉,手心冒出冷汗,师尊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干嘛,你连自己亲女儿说的话都不信了吗?回去我就跟爷爷奶奶告状,哼。”桃夭夭企图岔开话题,只是收效甚微。
“子衿,回答我。”桃渊抬起头,语气平淡如水,却是带着不可违逆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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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猿实为江流一人所杀,是弟子起了贪念,做出这等冒领功绩的卑劣行径,此事与小师妹无关,皆是我一人过错,请师尊责罚。”
陆子衿双膝跪地,将事情全盘托出,再无半点隐瞒。
“不关师兄的事,整件事都是我干的,你要罚就罚我好了。”桃夭夭像护犊子一样拦在陆子衿前面。
“你们两个倒是团结。”桃渊冷哼一声,站了起来,走到陆子衿面前,“起来吧。”
“弟子不敢。”陆子衿低着头,依旧跪着。
“我说了让你起来,是要我扶你吗?”桃渊加重了语气。
“谢师尊。”陆子衿站起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你知道你错在哪吗?”桃渊沉声道。
“弟子知道,弟子不该因一时贪念就忘记师尊平日的教诲,做人应当实事求是,一步一个脚印,而不是将心思花在弄虚作假上。”陆子衿愧疚地说道,他实在无颜面对恩师。
“错!”
“大错特错!”
桃渊摇了摇头,他怎么就教出这么一个木讷的徒弟。
“你真正错的地方是,要么不做,既然做了,就该做得天衣无缝,不让人挑出一点毛病。”
“但凡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那头魔猿真正的死因是颅骨粉碎,你以为用你的龙泉宝剑在魔猿心脏刺出一道口子,别人就会被你糊弄过去吗?”
“你应该找个借口毁掉魔猿的头颅,这样一来即便他人有所怀疑,也死无对证。你,明白了吗?”
桃渊的这一番话让陆子衿和桃夭夭始料不及,尤其是桃夭夭,她以为自己父亲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了,结果恰恰相反,她的父亲这是在教他们怎么弄虚作假?
“那...我和师兄现在去毁掉那个魔猿的头颅?”桃夭夭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陆子衿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就听到桃渊幽幽说道:“不必了,我已经命人将魔猿的尸身丢进焚妖炉,现在应该只剩一颗舍利珠了。”
“爹,你...”桃夭夭这下是真的惊了,她那个顽固不化的老爹居然帮着师兄欺上瞒下。
“师尊,弟子不肖,连累师尊...”陆子衿一脸自责,都怪他一时起了贪念,连累师尊为他善后。
“愚蠢!”桃渊看着陆子衿这副模样气又不打一处来,“我是让你做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是让你做个拘泥教条的伪君子。”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该争的东西就去争,只要你问心无愧,又何须在拘泥于一些条条框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