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咯老咯——”

陆之游一边摇头一边发出老了的感慨，但身上的气势却在步步攀升。

“老爷子说笑了。”

江流从那具佝偻的身躯里，感受到的根本不是迟暮之意，而是一团火，一团正在熊熊燃烧的烈火。

两人强大的气场相互挤压，谁也奈何不了谁，交界处的枯黄落叶纷纷化为齑粉。

一老一少相视一眼，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战意，似要迸发出火花一般。

眨眼的功夫，两人再次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已然碰撞到了一起。

“轰”、“轰”的爆鸣声不绝于耳，两人的掌臂疯狂抖动着，快到只能看见残影，短短一瞬间便已交手了上百次。

这是极致的力与速，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有的只是最狂野的拳拳到肉。

最后两人抓住对方空挡，胸口各自挨了一拳，两人立刻倒飞出去。

江流用脚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沟，将力道尽数卸掉，随后小腿用力一蹬，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再次冲了上去，与迎面而来的陆之游再次缠斗到了一起。

两人打到哪里，哪里就遭了大殃，所到之处，树倒鸟飞，山崩石裂，简直就是移动的天灾。

咕噜~

场下的桃夭夭咽了咽口水，她感觉要不是有爹爹护着，光是战斗余波就能要了她的命。

“师兄，现在谁占了上风？”桃夭夭根本就跟不上两人的速度，只能看到两团黑影时而倒飞出去，时而纠缠在一起。

“不好说，江兄和三爷爷都拥有《星罗诀》的四象之力，可以说，只要内力不枯竭，胜负就仍旧存在悬念。”

陆子衿摇了摇头，这两人在八品之中，基本都是无解的存在，只要一丝内力尚存，就能像怪物一样一直战斗下去。

“这小子简直是个怪物，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能跟三叔正面打得有来有回的八品炼气境。”陆长风也忍不住惊叹道，随后又惋惜地说道：“但可惜......最后赢的人还是三叔。”

桃渊并不说话，陆长风一个六品能看出来的东西，他一个五品自然也看得出来，就看江流自己能不能察觉到了。

......

场上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两人完全顾不得风度，头发在对轰的拳风下吹得七零八落，披头散发的二人状若疯魔。

江流嘴角溢出鲜血，即便有着玄武之力护体，他的五脏六腑也在一次次对轰中受了不小的内伤。

当然，陆之游这个老头子也没比他强到哪去，已经吐两次血了。

但两人谁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两人再清楚不过。

江流连嘴角干涸的血渍都来不及擦去，便再度冲杀上去，陆之游咧嘴露出一口被血染红的牙齿，眼中战意翻涌，也是毫无犹豫地踏步向前。

两人杀得是昏天暗地，鬼哭狼嚎，整座山林作鸟兽散，沦为惨烈无比的战场。

......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再一次对拼，江流胸口挨了陆之游一脚，陆之游小腹挨了江流一拳。

“呼......”

“呼......”

两人这次倒飞出去后，没有在第一时间又厮杀到一起，而是纷纷停在了原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江流的胸口直接凹下去了一块，他喉咙一痒，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陆之游捂着自己的肚子，胃里翻江倒海，喉咙间弥漫着铁锈味。

......

“江流为什么不给自己疗伤，他的朱雀之力不是连断臂都能痊愈吗？”桃夭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是他不想，是他不能。”陆子衿知道这场战斗已经要接近尾声了，“江兄和三爷爷的内力都已经耗得七七八八了，这种时候如果还将宝贵的内力用于治疗伤势，必输无疑。”

虽然《星罗诀》号称拥有二十八气种，但人力终有穷尽之时，不可能真的像怪物一样战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