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我三叔公刚刚回沈家村了。马上就是清明节了,家家户户要祭祖,三叔婆和我娘都回去了,只留下我在家照顾我舅妈和小表弟。只能等他们回来了再问。”沈稚说道。
沈稚提着篮子二蛋家拿了几个面包,二蛋的奶奶牙口不好,吃这个正好。沈稚再三交代她不要舍不得,要三天内吃完,免得坏了。
接着,沈稚又给张婶和桂花婶家送了一些,最后才到里正家。
这个点只有周氏和小憨豆在家,其他人都下地去了。周氏尝了个小面包直呼好吃,要把其他的说好,等儿子在城里做工休息回家后再吃。
“周奶奶,这个东西可不能久放,顶多三四天,要不然就容易发霉。这是自家做的,就跟那做饼一样,只不过用的是三叔公做的面包窑烤出来的。等大伯回来了我再烤些送过来,也不费事。”沈稚也跟着小憨豆喊周氏的大儿子喊大伯。
周氏笑道:“周奶奶可是托了你的福,吃到了这么好吃的糕点。你三叔公又回沈家村了吧?”
沈稚一边喂小憨豆吃面包,一边点头道:“上午才走,我娘也去了,估计过两天才回,他们要等清明扫了墓才回。”
周氏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叹了口气,“这几天他们心里只怕不好受,你三叔公三叔婆婚后多年才得一子,那是疼得比眼珠子还厉害,那孩子为了救人被大水冲走了,尸骨无存。这让两个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好比拿刀剜他们的心啊。”
沈稚听了,忙道:“周奶奶,您是说我那个小舅舅尸骨无存,会不会有可能他还活着呢?”
周氏摇头,“哎,你三叔婆当年也坚信她儿子还活着,只是后来村里人都沿着那条河找了几天几夜,沿途的村子也挨家挨户问了,都没有线索,要是活着,怎么也该找回来了。你那个小舅舅最孝顺了,家里刚攒一点钱准备给他说亲事,结果你三叔婆大病一场,他坚持不肯说亲,非要把钱拿出来给三叔婆治病,结果就耽误了说亲。他要是还活着,怎么也有二十一岁了,可怜啦,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啊。”周氏说着说着就泪眼婆娑,声音哽咽。
沈稚红着眼眶拍了拍周氏的背,安慰道:“周奶奶,林别难过,说不定我小舅舅还活着呢,我总感觉他离我们很近,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再相见的。”
周氏点点头,道:“菩萨会保佑他还活着。”
沈稚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家,而沈家村这边同样也是。
三叔公的家里已经长时间无人居住,院子里杂草丛生,屋子里到处灰蒙蒙的。如今回到这个院子里,物是人非,两个老人也是泪眼婆娑。
当初两个人愿意跟着沈氏去石头村生活,一方面是担心沈氏一个被休的女子独自带着两个女儿生活艰难,想过来帮衬。另一方面是待在这里睹物思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儿子的痕迹,让人喘不过气来。
沈氏安慰了两人,自己就找来了镰刀割掉了院子里的杂草,又将屋子里里里外外打扫清洗了一遍,沈长林和孙氏也带着沈碧过来帮忙,没多久,就将整个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
清明这天,众人一起提着篮子到山上祭拜。
下山后,三叔公三叔婆的情绪明显低落,更显佝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