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沉默了,他作为清河司马,清河五千守兵无故消失他是要担责的,但他是崔家人,崔家隐瞒此事一是为了名声,二也是为了保全和此事有关的所有人,兵粮消失之事,崔家众人牵涉众多,如今正君带了东宫的人来,虽是暗访,但若东宫真要追究,他们难辞其咎!
谢黎也看出崔琰的为难,开口道:“司马请放心,出发前长公主有命,我们此行只查罪魁祸首,其余人等皆不会为难,此事殿下答应过正君不会公开,一切都会如崔家所愿。”
这句话等于就是给崔琰吃了颗定心丸,意思是一切都按你们最初想的来,东宫不会追究崔氏责任,只追究罪魁祸首的罪责。
就算东宫不来,崔氏查明一切也会治罪罪魁祸首,毕竟置崔氏于险地,罪魁祸首也是崔氏的罪人。
崔琰得到保证放宽了心,开始徐徐道来,“五千士兵消失前,清河所有官员包括我,丝毫没有察觉。”
“那可是五千人,不是几百人,想随便消失就能消失的。”谢黎疑惑,崔琰回道:“是啊,那可是五千人,就在堂叔父死的前一天,我还去军中办理军务时看见过他们,还和城中守将裴行简说过话,可就在第二天,裴行简和五千士兵,全都消失不见了!”
崔琰叹了口气继续道:“不仅如此,我派人查过军营外所有出城的路,那晚没有人听到过动静,就连打更的都说那晚安静的很,五千士兵出城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出城的路上也没有大批的脚印,真是邪门。”
崔琰神情不似作假,谢黎眉头紧蹙陷入沉思,按崔琰所说,五千士兵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却一点痕迹都没有,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士兵的消失是关键,若是查到士兵是如何消失的,和此事有关之人以及策划这一切的人可能就明朗了。
“郡守暴毙之前,城中可有发生什么怪事过?”谢黎开口询问,世上所有事只有发生一定会有痕迹,没有人可以将一件事的痕迹抹的干干净净。
崔琰思索一番,说道:“这我倒是没听说,军中是没有的,其他地方的怪事我平时也不关心,没听说过。”
崔琰不知道,可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清河郡内,没有事可以瞒得过那个人。
谢黎和萧渊对视,萧渊懂她的意思,笑道:“是我带你去见外公还是我自己去问?”
“晚上回府时你带我去吧。”崔老没见过她,不会认出她来的。
谢黎忽然又想到什么,问崔琰道:“刚刚司马说,城中守将叫裴行简,他失踪之前可有什么异常?”
“我统管军务,和裴将军也算相熟,他一向尽忠职守,消失前并未有什么异常,大人也知道清河每年都会发赈济粮,按照往年的习俗发放赈济粮时也会给军中将士发一份算是福利,那日我去军中问他要今年城中士兵名单,他也早早准备好给我了。”
“慢着!”谢黎抬手,“你刚刚说你去军中要士兵名单他早就准备好了?若我没记错,清河往年都是发完贫民的粮食后才会给军中士兵发,为何今年你提前去要了名单?”
“是这样,今年刚好正君入了东宫,年关姑母要留在京都不来清河拜年了,祖父命我年关代表崔氏去京都给姑母拜年,父亲长兄都在京都,我想着提前告假带着母亲和妹妹去京都多住些时日,贫民的赈济粮要在冬日来临前发完,好让他们过冬天,军中士兵的粮食则在冬日发放,而年关我想告假一月,这样一来冬日前两月事情实在太多,我就想着先将军中名单要来,将给士兵发的粮准备好,到时也好不那么紧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