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
铜羊之巅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气氛在一瞬间陷入了寂静。
钱多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眉头狠狠的皱着,他不耐的盯着宋文,褐瞳如野兽一般满是侵略性。
“为了一个易温,难道就真要让这么多铜羊百姓死在那些妖魔手中?”
“宋大人,你要听清楚,现在不是我们要交出易温,而是妖魔张口要易温!”
“和易温想必,铜羊县的百姓就这么无足轻重?宋大人还分的清自己是谁嘛,你要记住,你先是铜羊土生土长的让人,然后才是你哪斩妖人!”
几番争论下来,宋文始终固执的认为不能交出易温,也不能交出铜羊百姓给南木林的妖魔。
但……
这是铜羊县可以决定,可以左右的嘛?
钱多愁看不起宋文,或者说他看不起铜羊县的所有人,甚至于远在一方的白羊城都不曾入他的眼。
他心高气傲,足够自信!
短短时间便成为了养气巅峰,筑基更是触手可得!
更是拥有着传承之玉,这是他的资本!
对钱大人而言,这铜羊,这妖魔,这芸芸众生,都不过是修行路上的一道道风景罢了。
只要有所求,便随时都能将其牺牲,化为己用。
在钱大人眼中,宋文一个拥有资源,拥有天赋的武人,竟然受制于人情世俗。
对人软弱,便是他最大的弱点!
“宋大人,多想想这铜羊的百姓。”
一旁已经不敢坐到县太爷座位的老县令经过这些时间,也算是缓了过来,他饮了一口凉茶,喘着气,终于是松了一口长气。
“要我说啊,钱大人说的对!”
老县令看了眼宋文,又看向了钱多愁,最后向着钱多愁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今日逃过一劫,老县令现在心里就一个想法。
活着,真好!
要有第二件事,那就是。
还想接着活。
他目前没别的想法,只希望能快快的将这件事解决了。
对他而言,妖魔之祸只要能够处理,不管是如何,自己活下来就够了!
宋文坐在钱多愁的对面,他闭目似乎在小憩,但双手紧握扶手,指节都近乎发白,面上不显,但宋文此刻心中愤怒至极。
先是妖魔悄无声息的来了铜羊县城,光明正大的威胁斩妖人。
更是要铜羊将百姓献上,还要让自己等人将易温献给筑基大妖……
怎能如此!
而现在,铜羊的两位竟然真的在商量要按照妖魔所说去做。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真的是能如此嘛?
一面是芸芸黎民,一面是青年易温。
看似简单的选择题,在宋文这里却困难无比。
对他而言,无论是易温,还是芸芸黎民皆重要。
三天时间,根本不够自己赶往白羊城……
到底还是自己犹豫了啊!
若不是顾虑迈入筑基,根本不该等伤势痊愈的。
心中郁结万千,宋文觉得体内又隐隐作痛,口中都出现了铁锈腥气。
……
少郎山脉。
易温站在一处山脚,夜色中,山势起伏如巨兽,巍峨矗立。
茂密的树林铺就绵延,化作一片寂静。
他眺望远方,月色如水,星河灿烂,辉光月华洒落,与山林之间形成银亮与墨色的一副山水之画。
易温思绪流转,想着离开铜羊前钱多愁的言语。
他和钱多愁交集不深,只觉钱多愁有些古怪,心思深沉,像是藏了许多一般。
今日一听,这钱大人果然不一般。
竟然和程岳虎一样,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
找时间打杀了吧。